李媚状若疯癫,冲着常小溪大喊:“咱们都要死,都要死啊!”
常小溪被她吓到,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这时一直紧跟着李媚的突厥护卫一鞭子抽在李媚肩膀上:“快闭嘴,再由着性子胡说八道,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皮鞭破空之声传来,李媚肩膀上的衣服被撕裂,隐约可见身上的血痕。常小溪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自从进入荒原之后,一切都变得疯狂起来。最初她只担心自己何时能够回到长安,现在变成了忧心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
休整的时候,阿史那云嚼着干肉,一面拿出一副羊皮硝制的地图研究,不时用食指比划着,好像在测量着什么。常小溪偷看几眼,阿史那云好像有所察觉,朝她这边看过来,看见是常小溪之后,阿史那云展颜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现出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常小溪挪开目光,阿史那云这是怎么了?难道快要到他说的那个真神之墓了吗?
真神之墓,关乎突厥全族的信仰。相传,突厥信奉的天神,曾经派遣使者前来这片大陆传教传教,在传播教义的过程中,遇到了各种来自异端的阻挠。真神的使者,在与异端战斗的过程中死去。为了让这片大陆的人们,好好的缅怀使者,天神就把使者的身躯和武器都藏在了这片大陆。
每隔一百年,进入真神之墓的通道就会自动开启,只要拥有地图,就能顺利找到神墓,而圣女,则是顺利开启真神之墓的钥匙。想到这把钥匙的使用方法,阿史那云不由得浑身一阵子燥热,他太期待真神之墓开启的时刻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阿史那云的队伍进入了一片绿洲。走到绿洲边界的常小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绿洲内外截然不同的风光,完全是两个世界。进入绿洲之后,就如同进入春天一样,渐渐有了绿草,大树,尤其是树上还生长着青葱的树叶。每一个人都好奇又贪婪的打量着周遭的景物,生怕自己会错过一点。
常小溪是个无神论者,但是自从穿到了这个时空,面对来自唐人的追求,还有接踵而至的追杀,她就不再执着于自己过去的常识了,存在即合理,也许这句话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温泉流着温热的泉水,池畔因为温度更高,还开着黄色的野花。这是阿史那云定下来扎营的地方。在经历了荒漠的连续跋涉之苦后,每一个人,每一匹马都对这个环境十分满意。李媚早就忘记了路上的凄苦,跑到温泉边上洗脸梳头去了。
周围都是人们的欢声笑语,常小溪疑惑的看看四溅的水花,又看看贪婪啃食青草的马匹,思考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史那云跺到了常小溪身边,也默默的站着。他没有说话,常小溪也没有说话。询问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而她对他,并没有这种感觉。
烹煮肉干和鲜鱼的香气传过来,远方的太阳已经降到了地平线之下。阿史那云艰难的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干涩:“兰儿,你还记得这个称呼吗?在你小的时候,我经常去找你玩,带着你骑马,采摘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你都忘了吗?”
常小溪的记忆里,还有小阿史那兰站在草原之上的情形,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马腿高呢。一匹高大的骏马走过来,马上的少年,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朝着她伸过手:“兰儿,哥哥带你去cǎi_huā。”
小小的阿史那兰伸出手去,甜蜜的笑着:“云哥哥,今天要找到红色的花。”
还是个少年的阿史那云把阿史那兰抱上马,宠溺的声音犹在耳边:“好的,今天云哥哥就算踏遍草原,也要为兰儿找到红色的花。”
原来,她和他曾经是青梅竹马。
常小溪再次审视这个男人,他想说明什么?
阿史那云也在观察常小溪,她在纠结什么?
太阳终于落下,彩霞布满天空。乌图雅恭敬的声音响起来:“饭菜已经备好,请大王圣女用饭。”
常小溪转身离去,这个乌图雅平素对自己都冷淡的很,今天是看在阿史那云的面子上,才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被留在原地的阿史那云攥紧了拳头,乌图雅担忧的走近几步:“圣女她不肯回心转意吗?”
阿史那云的声音变得沙哑:“她似乎对我无心,更加谈不上转意。”
乌图雅诡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给阿史那云:“把这个给圣女服下,予取予求,任君施为。”
阿史那云闻到那纸包中传来的药草味道,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乌图雅压低了声音:“让姑娘家听话的药物,素心散。”
阿史那云想起了倚云阁,想起了乌图雅在长安时的职业,有一点恼怒,又有一点害羞。突厥王庭最喜豢养女子,阿史那云却因为自己特殊的经历,只有阿史那兰一个心上人。
乌图雅见他脸色奇怪,怕他羞恼迁怒于自己,忙笑几声走了。
这是常小溪被劫持之后,过得最舒服的一夜。因为这次跟随阿史那云来到绿洲的卫士中,很多是长安城暴露身份的鹞子成员。其中就包括倚云阁的老鸨乌图雅,还有如烟这些姑娘。阿史那云扎营的时候,为了避嫌,把男女分开扎营。
此刻月光正好,温泉水袅袅冒着热气。女孩子们都去洗澡跑温泉了。乌图雅也来邀请常小溪一起去。阿史那云把男人的营地设在了远的不能再远的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常小溪犹疑了半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