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溪退烧之后,身体虽然仍旧虚弱,但是每天不耽误点卯,还能处理简单的公务。
金城公主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踩中了一块果子皮,竟然摔了个骨折,而且断的还是最难愈合的大腿骨。太医院的院正,亲自为金城接了骨,但是她百天之内都不能移动。这让金城十分沮丧,她本来想趁着过年,恳求父皇为自己指婚,早些嫁给张宝,看样子又要耽搁下去了。
金城并不知道,那块果子皮,是沙麒麟扔到她脚下的。她的腿骨,也是被他用暗劲破空打断的。这些真相,百骑司大统领是永远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金城公主领着皇帝去捉奸的事情,再没有人敢提起。
姜宁能够参加宴会,自然也能参加朝会。每次见到这个人,常小溪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姜宁似乎是变了一个人,越发的谦和守礼,并不来纠缠常小溪。他喉间的伤口愈合了,声音却变得黯哑低沉,再不复从前的清越。
参加完年前的最后一个朝会,就开始了长达半月的年假。除了内阁中枢还要不间断的办公,其他各部司衙门,全部开始放假。
舒白终于被从铁匠铺子里放了出来。现在他不再是李恪府上的清客,而是成了朝廷的官员,再没有理由住在蜀王府了。
他早就跟常小溪打过招呼,请她帮忙整治一个住的地方。常小溪已经跟水井坊的邻居谈妥,买了自己家对门的一所房子,而且已经整修了出来。
舒白入住的时候,发现常小溪不但帮着他配备了一个手艺高超的厨师,还专门设置了一个考究的浴室,他十分的感动,拍着胸脯保证,医院里的所有铸铁管道,在年后全面开工打造。
常小溪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为舒白摆设了丰盛的接风宴,让这个饕餮大吃了一顿。沙麒麟偷听过舒白和常小溪的对话,知道舒白本是个女人,所以对他俩来往并不吃醋,而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回到水井坊的第二天,舒白就不见了,想必是去找蜀王了。
恰巧沙麒麟来约常小溪外出游玩,常小溪欣然答应,换上了一身天青色的圆领长袍,带着同色璞头,扮成一个小书生,随着他一起上街。
自从惠民署放了假,李青城就搬到了水井坊来居住。他买的房子,就在舒白的隔壁。原来李青城虽然是长安世家子,但是他所在的那一支是旁系,而且李青城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世,所以除了年节,他往本家跑一跑之外,其他情况,跟常小溪这个孤儿差不多。
李青城和沙德三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后面,看这两位主子兴高采烈的逛街。
沙麒麟领着常小溪去的是大唐西市,这里不但有本地人开的酒楼茶肆,还有各路胡商开的店铺,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所售卖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
西市的大街特别宽阔,除了店铺之外,还有很多摆摊售卖胭脂水粉,古玩字画这类东西的。街上走路坐轿的人络绎不绝,偶尔有马匹的嘶鸣传来,煞是热闹。
常小溪的脚伤已经痊愈,足蹬羊皮小靴子在街上走得很开心。西市的客商为了招揽客户,尤其注意店面的装潢和修饰,华丽是这里的主色调。
尤其是胡商的店铺,门口都有两个美貌的胡女招徕宾客。她们的服装比唐女更加妖娆,吸引着路人的眼光。
常小溪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胡女,朝这家店铺走过去。沙麒麟嘴角含着微笑,让人很难把他和冷酷的百骑司大统领联系在一起。
两人风华绝代,一进店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老板是个大胡子波斯人,见状忙跑过来招呼。
这间店铺原来是售卖钟表的,精制的货架上摆放着座钟,正对着大门显眼的地方,则摆放着落地钟,怀表之类小巧的玩意,则放在盒子里。
这些落地钟,都是黄铜的底座,上面镶嵌着珐琅彩,十分的华丽。常小溪对其中一个很感兴趣,走过去细看。
那个落地钟有一人高,黄铜底座,顶端用黄铜塑造了两个天使。
沙麒麟也对这个座钟发生了兴趣,只不过他看的是长着翅膀的天使。按照大唐的风俗,像这样不着寸缕,而且体态纤毫毕露的雕像实属伤风败俗。
沙麒麟就算是见多识广,也很少见到有人把这种东西公开拿来售卖。他见常小溪看得目不转睛,不由得蹙起眉头,心中暗自忖度她到底再看什么。
常小溪想把这个古董钟买回去,她以前就很喜欢这种艺术品,但是蜗居于公寓之内,根本没有地方摆放。现在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摆在她水井坊的客厅里,也是绰绰有余。
常小溪拿定了注意,抬头喜滋滋的看着沙麒麟:“麒麟,你觉得这个座钟怎么样?”
沙麒麟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眼神幽暗,干巴巴的开口:“东西倒是不错,你想把它放在何处呢?”
常小溪没有察觉沙麒麟的细微变化,兀自兴致勃勃的指点:“这个当然要放在客厅或者花厅之类敞亮的地方。”
沙麒麟无语,他还以为常小溪会把这个作为情趣类的物品放在卧房呢!
波斯老板好不容易遇到了知己,笑眯眯的说:“客官眼光真好,这样的座钟,全长安只有一个。就算是在波斯本土,也是很受欢迎的。”
沙麒麟点点头,对老板说:“那就把它送到我府上去吧!”
沙德三马上走到老板身边,与他协商具体的价格。
常小溪本来想砍砍价,但是想到自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