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从花圃里站起来，月色下的他散发着柔和的光，双眼光彩奕奕，上下打量着顾小尔的装扮。记得之前相遇的时候，她还一身救生衣、安全帽，傻乎乎的模样。今晚再次相遇，小姑娘一身精致的打扮，让他也猜出来了大概。

笑眯眯的，老人手里拎着一把剪刀，寻了条小路往葡萄架这边走过来。

顾小尔很是热情的伸出手，扶他走到鹅软石的路上。

“老爷爷，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您！”顾小尔这才看清，老人家一身朴素的工作装，手里拎着修剪工具，诶，老爷爷难道是乔家的花匠？

“您怎么大晚上的还在这修剪花卉啊？”顾小尔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乔家待遇不好，让老人大晚上还要干活。

老人不知道顾小尔的想法，看了看心爱的花圃，苍劲有力的手指着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说道：“它们也需要照顾。”

“老爷爷，您真是乔家的花匠啊！”顾小尔又疑惑又确定着问着。

“花匠？”乔云清摸着自己的下巴，没有胡子，像是听到了笑话，呵呵大笑，不过却没有回答。“来参加生日宴会的？”

老人走了出来，一老一少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像是聊天一般。

顾小尔乖巧的点着头。

老人嘴角微微一动：“怎么不去里面啊？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嘿嘿，以前早有所耳闻乔老在建筑设计界的名声，所以忍不住围着别墅逛一逛。”顾小尔笑嘻嘻的说着。

乔云清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顺着顾小尔的话不经意的问着：“哦？那你对这设计有什么看法？”

他记得，这小丫头对建筑设计也是有一些见解的。

提到自己的专业，顾小尔来了兴致，就算眼前的这位老人只是个花匠，她也乐得聊上几句：“乔老的设计风格在后期更偏向于返璞归真。就比如今晚我看到这架葡萄藤，远处看和近处看以及在下面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最为强烈的是我闭着眼睛就能跟乔老先生产生共鸣，我想到了老家这个词。”

顾小尔果然在葡萄藤下，闭上了眼睛，长睫毛在月光下刷刷刷的，投下长长的阴影。

乔云清继续听着。

顾小尔又开口：“我看过乔老先生设计的屋顶世界这个作品，当时觉得太震撼了，把很多人都忽略的屋顶空间全部利用，不但节约空间，更重要的是屋顶世界像是一条纽带，把所有的住户又联系到了一起。”

乔云清布满皱纹的眼睛，越发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侧脸去看另一把藤椅上的小姑娘，却见她虔诚的闭着眼睛，安静美好。

月夜下，一老一少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倒是没有人再说话，似乎都沉浸在葡萄藤下的怀念当中。

温慕静静的听着顾小尔的侃侃而谈，隐藏在花圃远处的她，并没有人注意到。

她本来是出来找顾小尔回去的，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番言论，计上心头，嘴角闪过一抹复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