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枣过了三日,才去看耿氏。
毕竟她身份低,一开始就凑过去,也叫人说她巴结。
耿氏在屋里歇着,叶枣来的时候,就见高格格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见了她,就哎哟一声:“这不是最得宠的叶姑娘了,怎么来了这里?怎么?这耿格格如今有了身孕,连最得宠的叶姑娘都要来拜见了”
“高格格吉祥。”叶枣淡淡的。
“你这是什么规矩?”高格格瞪眼。
“怎么?格格要奴才跪着?”叶枣也跟着瞪眼。
她本就生的狐狸眼,这一瞪,就是柳眉倒竖,一股子妖媚又凌厉的感觉扑面而来。
纵然因年纪气势还不足,也足叫高格格一愣。
“你不过是个侍妾,就算是跪了,又如何?”高格格色厉内荏。
“高格格,奴才是来看耿格格的,您是要拦着么?”叶枣冷笑:“高格格,我的狗,您踢死他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看您的样子,不是第一次了吧?杀一只狗这么熟练,想必您在家里的时候,时常做这些事吧?听闻您父亲的官职不低,想必,伺候您的奴才也不少吧?杀我的狗,这样熟练,该不会是也杀过人吧?”叶枣就站在那,一步也没动,但是眼里的冷嘲,已经能化作实质。
高格格往后退了一步,她一退后,就知道自己输了。
输在了气势上。
高格格就算是再狂妄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动叶枣。庄子上的事,早就通过正院的嘴传遍了。
李氏都栽了,她哪里敢对叶枣打杀?
“既然高格格没指教了,那奴才就去看耿格格。”叶枣仰起头,慢吞吞的进了耿氏的屋子。
心里,对耿氏也是佩服之极。
这么闹,她都没叫人出来看一眼。
只是她进来的时候,心儿月儿都来迎接了。
坐的真稳。
“你呀,你这张嘴,也是得罪不起,今儿起,整个后院都得说高格格心狠手辣了。”耿氏笑着道。
“给耿格格请安。”叶枣笑道。
“快坐吧,你好了么?”耿氏笑问。
“好多了,听闻格格吐的厉害?我那没什么好的,拿来一罐子梅子,是庄子上带回来的。”叶枣笑道。
阿玲就将一个白瓷罐子递给了月儿。
“多谢你,我额娘当初就是这样,吐了三个月才好,我这身子也随了她。”耿格格笑道。
“能吐也是好事,耿格格这一胎要是儿子,那可是大福气。”叶枣笑道。
“多谢妹妹吉言了”
“黑心的东西,下作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奴才,倒是当你自己是个主子了?”
耿格格话没说完,就传来高氏的叫骂声。
耿格格和叶枣对视一眼,却都笑出声来了。
方才不接茬,这会子叫骂,只能叫自己掉价罢了。
这高氏,还真是纸老虎。
外头,奴才们都看着,高氏叫骂了几句之后,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我也无妨,住得远,倒是耿格格您小心些。”叶枣算是比较真诚道。
“嗯,我心里有数呢,她如今随了那边儿哎。”耿格格摇头。
“你这一胎,主子爷和福晋都盯着呢,不会出事的。那一位的胎都能保住,何况你一个格格?”叶枣笑了笑。
不必说,四爷肯定注意这个孩子呢。不说别的,就说耿氏素来没有过错,这一点就值得四爷抱住她的孩子。
“全凭主子爷和福晋了,不然我一个格格,没什么本事。”
看过了耿格格,叶枣出来也不着急回去,就溜达去了花园里。
阿玲小声道:“方才出来,奴才听一个小丫头说,高格格去李主子那了。”
“嗯,人家是一伙的,去了也是常事。”叶枣点头。
“奴才就是怕她们使坏呢。”有那一次,阿玲也是吓坏了。
“要使坏,你也拦不住。”叶枣伸手,摘了一片树叶:“眼下,她们看耿格格更不顺眼,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个侍妾。”
耿格格要是生下了儿子,那对李氏可是有威胁的。
毕竟二阿哥还小呢,要是这会子来了个三阿哥,还是耿氏生的,主子爷肯定喜欢。
过几年,说不定耿氏还能晋位呢。
“奴才瞧着,耿格格是聪明人,想必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吧?”阿玲道。
“应该是可以吧?”只看正院那位,是真要保住呢?还是借此算计了。
四爷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他是想保住孩子,可是也没有铁桶一般的护着。
“咱们往锦玉阁那边走,一会叫小亭子把花生带出来溜达溜达吧。它太呆了。”
阿玲应了一声,心说比起煤球来,花生是呆呆的。
等见着了花生,花生小声叫了一下,然后激动的跑来,结果跑的歪歪扭扭的,还摔了一跤,裹了一身的树叶子,还很兴奋。
逗的叶枣蹲下就笑。
一指头戳过去,又把花生戳倒了:“你为什么这么笨?”
“哈哈哈”
结果就是,花生以为跟它玩儿,很高兴的又站起来求戳倒
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
四爷就站在不远处的一丛花树后头看着,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叶枣和花生追逐。
阿玲和小亭子早就看见四爷了,但是苏培盛做了手势不许请安,两人只能低头装做没看见。
叶枣被花生一扑,就倒在了地上,哈哈一笑,将花生抱起来就是一顿亲。
花生的小舌头就在叶枣那狐狸脸上好一顿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