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乃以前的一位剑客所留,不能说卖。既然已经拔出来了,也算是有缘,你就拿走吧。”聂山豪爽地一挥手道。这把巨剑拿走了也好,不必一直留在这里刺眼。十几年过去那剑客都没有来认领,可能已经遭遇到了不测。在这乱世要活下去都不容易。
“那就先谢过聂兄了。”白晋连忙道谢,想了一想,他补充道:“若是有人回来寻了,就让他来找我吧。”白晋估摸着小狩女只是一时新鲜,一段时间过去后应该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大多数小孩子对待新玩具亦是如此。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那位叫荆昌的剑客吧。”聂山看了一眼墙上的窟窿道。那剑竟然插入了条石之间的缝隙中,现在虽然拔出来了,但仍将严丝合缝的条石间撑开了一条缝。十几年前那人就有如此功力,若是现在还活着,恐怕已经是一位剑道宗师了吧。
从仓库中出来,身后的铜门徐徐关上,白晋回望了一眼,听到在关门声中隐隐有机括转动的声音。当年能闯过墨家机关阵的那名剑客也是一位牛人。
外面阳光灿烂,白晋得以看清小狩女拖在地上的巨剑。
巨剑剑身上缀着兽面暗纹,靠近剑柄处刻有金文,在阳光的映射下剑锋处似乎反射出幽幽蓝光,使得整把剑看起来低调而又霸气。
白晋凑近去仔细辨了辨那两个金文,写的似乎是……
“原来此剑名曰‘虎贲’。”聂山也凑过来看了看道。他记得当年此剑在荆昌手中恍若游龙,剑气纵横间隐有惊雷之音。此剑能削金断玉,开碑裂石,锋利无比,就算在石壁中十几年,也没有丝毫锈迹。这把剑的材质,连大兄也参详不透,不过倒与莫家珍藏的剑有几分相似,材质用的好像也是天外飞石。
那名剑客还真舍得。
“我帮你们把这两把弓先上弦。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来。”聂山拿过白晋手中的两张弓,走了开去。
这里已经是前院,不用再担心各种机关,一到前院后,白晋明显感觉到狩女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把这剑先拿回屋里去。”白晋对狩女说,边说着边要帮她拿一拿。这把巨剑一直被狩女拖行,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实在不美观。
狩女条件反射地向后缩了缩,白晋一时愣在那里,他讪讪地收回手,改为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你若是能将它拿起来就拿吧。”没有剑鞘,狩女不能把它背在背上,只能握着。看来要给这剑配个剑鞘了,不然不方便携带和保存。
狩女眨巴着眼睛,望望白晋又看看手中的剑,手上用力,虎贲巨剑就慢慢地立了起来。
白晋的嘴角抽了抽,他知道狩女的力气大,没想到竟然这么大,也难怪能把虎贲巨剑从墙壁中拔出来。
“先拿回屋里去。”白晋轻轻拍了拍小狩女的肩膀道。
小狩女猛地点了点头,拿着剑蹬蹬蹬地跑开了。
大树村的南部有一片大泽,方圆百里,水草丰茂,时有水鸟翔集其中。芦苇菖蒲,荇菜浮萍,举目皆是。明澈的水中倒影着天光云影,若是能少些蚊蚋飞虫,白晋倒愿意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下。
“小兄弟小心跟着我走,别踩到深的水洼子里。”聂山边走边回头叮嘱到。
“知道了。”白晋老老实实地回答,拉了东张西望的狩女一把,一到野外,小狩女就想撒欢儿跑。白晋只得看紧她。
“走过前面一段路,就到野鸭常出现的地儿了。”聂山正了正背上的箭囊道。从箭囊的一边露出几截绳子,这些箭的尾部都系有用牛筋做成的绳子,绳子的一头绑在弓臂上,如此当箭射中猎物时,就不会带箭飞了。这大泽和陆地不同,野鸭负伤带箭飞走后,都不知道往哪儿找去。
不过这带绳子的箭可比普通的箭难射中多了。
“就在前面,你看。”聂山低声道,一手拨开眼前的芦苇,向白晋招了招手。
在摇摇摆摆的芦苇中,可以看到前面的一方水塘,藻荇交横,七八只绿头野鸭正在水塘中用浅红的脚掌悠闲地拨着水。
聂山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箭,一支递给白晋,另一支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递给了狩女。
“她会射箭吧?”聂山问白晋。白晋为小狩女选了一把弓,小狩女应该也会射箭。聂山心中嘀咕着。
白晋摇了摇头,将两支箭拿过。“都给我吧,那弓只是让她玩玩。”在鬼谷中,孙宾主要教小狩女一些拳脚剑术,射箭还没敢教,怕小狩女一不小心就伤到人了。刀剑无眼,箭头也无眼。孙宾在教白晋武功时也顺带教教狩女,小狩女虽然学得心不在焉,但武功偏偏比白晋还高。她天生就是一个练武的好料子,幸好,也是一位吃货。
“待会你就静静地看着,不要惊动它们,今晚我给你做好吃的鸭肉。”白晋低声哄道。
小狩女耳朵动了动,猫瞳眨巴眨巴了几下,点了点头。埋伏,她最擅长了。
白晋弯弓搭箭,跟在聂山的后面。聂山轻巧地穿过芦苇丛,悄无声息地朝水塘逼近。水塘里的野鸭戏水的戏水,梳理羽毛的梳理羽毛,一派怡然自得,完全没感觉到逼近的危险。
几声尖利的破空声穿过水塘,静谧的水塘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嘎嘎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水花飞溅,其中还裹挟着一片片被扯落的羽毛,受此惊吓,水塘中,芦苇中呼啦啦地飞起了一大群野鸭,惊叫着,飞向芦苇深处。
“唉,三箭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