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怀疑又戒备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珠脸上一副‘果真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又笑着说道:“奴才听人说皇上将各地进贡献上的好东西几乎都赏给了太子,这些年皇上是如何对太子爷恩宠有加也算是有目共瞩,就像今日,单就带着太子爷一个接受百官朝拜,太子爷得宠倒也是理所当然,就是大阿哥您……心里若是有什么想法,却也是人之常情。”
“……”胤禔有些无语,心说着我对弟弟有什么想法,干卿底事?
“大阿哥可是觉得这般不公平,也不服气?”
“……”
明珠见他不答,以为他被自己戳中了心思,越发觉得有戏,继续蛊惑道:“奴才倒是不妨跟大阿哥您说句实话,奴才觉着,大阿哥您是皇长子,惠主子也出身高贵,没道理就该被太子爷给压过一头,若是您当真有那个心……以后会怎样还当真是不好说,如若大阿哥当真有此意,奴才可以帮您。”
闹了半天是来怂恿他跟弟弟抢皇位的,这厮是不是也太直接了点?
胤禔不动声色反问:“你帮我?”
“奴才和惠主子是同宗,惠主子和大阿哥您的荣耀关系着奴才家族的荣耀,只要大阿哥您愿意,奴才自然是会不惜余力地帮您……”
“我若是不愿意呢?”胤禔不客气地打断他。
本正说得口沫横飞的明珠被他这么一打岔,愣了一下,尴尬赔笑:“大阿哥倒也不必这么急着就下决定拒绝了奴才,大阿哥您可知道太子爷身后有索额图那个老匹夫搭上身家性命的给他撑腰,您若是不尽早做些准备,日后就算想怕也是一点机会都没了,兴许您现在是觉着无所谓,但等过个几年您入了朝堂,就会明白,这一步之差,却可是天差地别。”
索额图?明珠这么一说胤禔算是想起来了,难怪他觉得这厮名字听得耳熟呢,明珠和索额图这俩不就是朝堂上闹得最风生水起各自为政的两大派,不过这厮如今找上自己,难不成是想拿自己当枪使?
还确实被他猜对了,明珠和索额图在朝堂之上互相倾轧由来已久,可谓势均力敌,不过明珠他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就差在这皇亲国戚的身份上,索额图是仁孝皇后的亲叔,太子爷的亲叔公,就太子爷这一个香饽饽,也足够让他比自己要吸引人眼球百倍。明珠自然是不服气的,要说皇子,他缘何不能推一个出来与之打擂台,面前这位皇长子就正好,生母与他同宗关系还挺近,更者他占了一个长字,只要打上皇长子的招牌,要跟索额图一派分庭抗礼,一点问题都没有。
明珠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惜胤禔却并不买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笑眯眯地敷衍他:“这个事嘛,你容我再考虑考虑,既然你说不急,那就再等等看呗。”
明珠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滞。
“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又躲起来偷懒!”走廊尽头突然出现的胤礽大步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满脸都是不高兴,上来就数落胤禔:“我找你找半天了,你还说陪我玩的结果自己一个人躲出来偷懒!”
胤禔尴尬地解释:“你不是一直跟着汗阿玛嘛,我看里头太吵了,就一个人出来了……”
“汗阿玛在跟人喝酒,”胤礽说着终于是注意到了从他出现起就很尴尬的明珠,斜了气地问道:“你谁?”
“奴才明珠给太子请安。”明珠赶紧行礼问安。
“你就是纳喇明珠?”胤礽不高兴地撇了嘴,拖住胤禔的手:“我们回去,别理他。”
然后他就拉着还愣着的胤禔大步就走了,明珠看着俩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突然生出种自己做了件十分愚蠢的事情的预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拉着胤禔转过了一个弯,将身后的讨厌鬼视线挡了住,胤礽才狠狠甩开了他的手,瞪着他不悦质问:“那个纳喇明珠他跟你说什么?”
“弟弟你认识他啊?”
“长得那么丑的见过就记得,怎么可能不认识!”
胤禔一下就笑了,伸手捏胤礽的小脸:“弟弟你可真有趣~”
胤礽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你骗我!”
“真的没有。”
“哼,”胤礽没有再说,抿着唇响了片刻,从颈脖子里翻出个东西,是块用红线穿着的玉佩,扯下来就塞到了胤禔手里:“给你了。”
“给我?”胤禔诧异不已,这是仁孝皇后留给他的吧?
“给你了你就拿着,”胤礽眼神飘忽来飘忽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你要是敢背叛我,在阉了汗阿玛之前我一定会先阉了你。”
最后这句说得很小声,胤禔眨眨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弟弟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东西你好好收着!搞丢了唯你是问!”
“……我哪里敢。”
胤禔握着手里还带着他体温的玉佩,突然有了种这小屁孩就拿这么个东西要套牢自己的预感,真糟糕……他还不能不接受。
“哥哥你很不高兴哦?”胤礽看他一副便秘表情,先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没有没有。”胤禔无奈笑了,伸手过去摸摸他的脸:“哥哥在想着要怎么把这东西给好好供奉起来,免得弄坏了保成会生气。”
这句还算比较中听,胤礽终于是笑了,胤禔如释重负,算了,小屁孩高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