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还意犹未尽地嘀咕:“啧,长得真像。”
茗茜:“......”怪我咯,不对,怪我爸妈咯。
阿山神色一凛,一遣疲态,浑浊的眼睛幽幽地逼视着茗茜的双眼,“我虽然记不得她的模样了,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望着我们的眼神。”
茗茜想到在现世中的事,内心里正消遣着自己,听到阿山幽幽的语调,登时灵台清明,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了下脚步,竟不敢直视阿山的眼睛,顺着她的话从善如流道:“眼神?什么样的眼神?”
“看死物一样的眼神,慈悲又冷漠。”
一瞬间的恍惚,茗茜感到那种感觉又来了。全身无法动弹,血液也即将凝固似的感到每一寸肌肉都痛苦地被压缩,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像躲在魔鬼的肚子里捉迷藏,只有一对眼珠子仿佛要挣脱眼眶般执拗的转动着。
余光瞥见一个手持画风突兀的洋粉色大伞、气质华贵的古装女人缓缓自她的身侧擦肩而过。她行走得很慢,缓缓地,缓缓地,高雅而矜贵,茗茜能看清她一身奢华靡丽的玫红长裙曳地摇摆,海藻般浓密蜿蜒的黝黑长发,以及匆匆一瞥间她淡淡的嘴角。
茗茜看得很入神,但其实她什么都没有思考,只是专注地望着,远远地望着,直到她成为一个模糊的背影,看到她扔掉了手中看着似乎很笨重华丽的大伞,躬下身伸出双手......
——彻底湮灭了身影。
失神竟只是瞬息之间,待到眼前的白雾晕散,自然的天光照进瞳孔,失落扩张的瞳孔骤然缩成合适的大小,茗茜怔怔地望着阿山难以揣摩的神色,嗫喏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阿山迟迟没有出声回复,良久才卸下强势的气势,阖眼低语:“老了,记不清了,这个认知伴随了我一生,以后也会带进坟墓里吧。”
茗茜抬眼偷偷望了她好几次,终是迟疑地提出了疑问:“我,真的,有那么像吗?”
阿山懒懒地抬起眼帘,“像也不像。”
茗茜:“嗯?”
“我曾经也怀疑过,不,应该是几乎确认了你也是‘那个世界’来的人,但是,气息又不大相似。”阿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又恢复了老人的迟钝语速,
“气息?”这么玄乎?莫非阿山是个隐世高手?
茗茜望着阿山的神情顿时变得肃然起敬。
阿山哪里晓得茗茜那文科生多愁多思的脑回路,被她崇敬的目光直瞅得浑身不得劲,轻咳了一声缓缓道:“他们无论长幼,身上都带着一股骇人的气息,那时我尚且年幼,还是老翁私下里教我学会分辨的,但那种强势的气息你并没有。”
“他们?”茗茜抓住了阿山口中的字眼,“难道你见过很多来自‘那个世界’的人吗,阿山?”
阿山顿了顿,终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年幼时经常会遇到一些光是样貌便惊为天人的人徘徊在部族,而后扎厄罹难,我也被罗迦海盗俘虏辗转卖进了中武侯府,自此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人了。”
茗茜沉思道:“我曾经听说过,扎厄似乎是连接‘那个世界’的交界点,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不错。”
茗茜心里痒痒的,实在好奇得很,自言自语着:“‘那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能够镇守大妖魔的巫女,给人间带来雪灾的灰发人,散发出浓郁芳香的无名女子,难道是妖孽辈出的修真界半仙们!我的天哪,这竟然是个玄幻的世界大观?不会吧,真的吗!”
朗月:“......”
阿山:“......”
什么都无法阻止茗茜的脑洞,她自编得很是入迷,并深深地被自己的脑洞所折服,陷入某种臆想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