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沐毫不在意,反而面上带了些笑意,只是不大。
“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睿溯听他这话也未生气,倒了华言听了心头一惊。
门外渐渐传来两阵脚步声,前头的青绣撩开帘子,后面走着的自然是睿祜。
“臣弟见过哥哥,”那粉雕玉琢的四皇子顿了顿,他早问过了青绣,知道睿沐已经到了,“三哥哥。”他目光转向一旁的睿沐,话语间显然亲昵了许多。
“四弟多礼了,坐下吧。”
“谢太子哥哥。”睿祜比睿溯小了许多,又常年不在一块儿,自然见他是有些怕的,坐席便立刻选在睿沐身旁。
睿祜才12岁,怎么看都是一个个娃娃,又是那般长得讨喜,从小被人宠惯了,可是对着睿溯却不敢造次。席间也未敢多说话,多半是听着的。
离午膳还有些时辰,睿溯便让青绣去拿了一副围棋来与睿沐博弈。下子未过多久,睿沐便苦笑一声:“太子哥哥,三弟拙劣,怕是此局要输的难看。”
“哦?那三弟的意思是?”
“臣弟知华言棋艺尚佳,可否问太子哥讨了他过来做个军师。”
“是么。”睿溯也未反对,听他说华言下棋甚佳倒是有了些好奇心,华言跟他这么久他却并不知道,“华言,你过去吧。”
“是。”华言本是站在睿溯背后的,睿沐那边榻上已坐了睿祜,要是再多来一个人便嫌挤了。华言正不知如何是好,四殿下脸色黑着,从睿沐开口讨他过来便变了脸色。
“四弟,你过来。”睿溯开了口,似是知他为难。睿祜不好忤逆他,饶是不情愿也只得下来了。
华言确实比睿沐心思细腻得多,小时候见过睿溯下棋,知道他的路子,只是不知如今还相同么?二人虽是头一次配合,却是极融洽,席间来往5o子,睿溯眼里渐有了赞赏之意。
“别,还是下这边吧。”睿沐伸手极自然地取了华言手里的白子,落了盘间。抬头朝华言
笑笑,华言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落子,点点头。
对面四殿下却是立刻脸色不好,粉嫩的嘴唇硬是被咬得快出血的模样,一直握在手里的衣角都给攥到快破了。
睿溯倒是有些惊异。他从未见过华言有这样的表情,那样的表情,让人如沐春风。华言于他,从来都不曾多说过一句话,也不曾露出除了一个伴读该有的表情。
他以为华言就是这样的,不怒不喜。
他原来,也有和姬儿相似的一面。想起姬儿,睿溯忽然心头一紧,他真的好久未见她了。
在盛京时,明明对她的念想无以复加,可是一旦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忽然有些怯了。
“大哥?”见睿溯许久不落子,睿沐出声喊他,对方才如梦初醒。
“便下到这里吧,也该是用膳的时候了。”睿溯抬眼望着华言,不知怎得竟想从他身上看出姬儿的身影。那眉眼鼻唇,幼年时无一不相似的容颜。华言注意到他的目光,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华言再压抑静都抵不过他的一句话,一个目光。明明是想收子入盘,慌乱中却打翻了匣子。
“啪嗒 啪嗒。”珠玉棋子在冰冷的地上毫无规律地跳起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原本寂静的宫殿像是忽然被震醒了一般。
“怎么——?”睿沐一句话还未说完,华言竟然已经从他身旁离开,径直跪了下去:“臣该死。”
睿溯眉头皱起来,不悦的气息连身旁的四皇子都被慑住了。
“大哥,华言只是不小心,你莫怪他。”睿沐虽然心里有些急,但是只要睿溯不开口,他便不能将华言拉起来。
“青绣,带三皇子和四皇子去前厅。”睿溯口气冰冷,睿沐明知他不能忤逆这个将来必是太子的大哥,却不能对华言见死不救。
“三哥哥,陪祜儿去吧,祜儿饿了。”睿祜见机不可失,使出好大的力气硬是把睿沐拉了出去。睿沐连连回望,华言从始至终都低着头。
内厅的空气沉默又冰冷,压得华言喘不过气。他一直低着头,看不见睿溯的表情,却明白他此时一定生气了。
他是什么身份,哪里够得上和大皇子对弈。
睿溯站起来,直走到了华言面前。才刚生出的想靠近他的念头却因为刚才那一句“臣”而消失殆尽。这个人,果真与华姬差得太远,心中隐隐生出了厌恶的念头,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相似的容颜,对比起来才回更加让他生厌。
“起来吧。”睿溯冰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甩袖而去。
☆、四族
皇家每代,只派一人去得神殿修行,为期三年。通常皇子从神殿回来半年内便会被封为太子,那时四大家族都会齐聚。
当年先皇打天下,身边的四位青年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他们的族人因为在当地本来就是望族,故而先帝分别赐了他们东方,北木,南宫,西门四姓,将旧都盛京,瑶祝,南海郡和沛谷赐为了封地。
皇室之子不习术,即使是被送去神殿的皇子,所需要学到的也不过是剑术和治国之道。
莫慧神殿的祭司自古便只收两个正式的弟子,一位是下一届的祭司,另一位便是未来的太子。
与灵术强大的祭司和四族不同,皇室血液对术的掌握非常差,同时的,受术的影响也极小。东方盛京的东方家;北方瑶祝的北木家;南方南海郡的南宫家;西方则是沛谷的西门家。西门家经过当年那一场大难,虽未到灭门却也是折损严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