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少爷在不在家?见还是不见,总得有句话吧,把人晾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金珉很烦躁。
本来送帖子这事他就很不愿意来,要不是老太爷威逼,他绝不可能送上门来找羞辱。
来之前金珉就想到过,薄棠不会给他好脸色。刚来时他顺利地进到了薄家的跑马场别墅,便以为事情会很顺利,还以为薄家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根本不敢真的和金家撕破脸。
可是,真的到了薄棠的地盘,他才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
从他进来坐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只有一个男仆垂着眼皮子站在一旁,薄棠根本没有出现。
他以为薄棠要拿乔一下,做好了等个十分钟二十分钟的准备,谁知道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金珉火大地嚷了一句,表示自己非常不满。
好歹也是客人,枯坐了两个多小时,竟然连口水都没上!
他对站在一边装死的阿林怒目而视,气势汹汹地讨要说法。
阿林看都不看他,淡淡道:“我们少爷很忙,等他处理完要紧事,自然就出来接待贵客了。”
金珉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薄棠怠慢他也就算了,一个下贱的仆人竟然也敢鼻孔朝天,薄家欺人太甚!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金珉霍然起身,甩下这句话就要走。
薄棠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阿林的态度立即变得恭谨了。
金珉听到身后的响动,知道是薄棠下来了,更是赌气地不肯转身。薄棠明明就在楼上,却硬是晾了他将近三个小时,这份耻辱,金家以后必当讨回!
没人说话,只有薄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薄棠就像没有看到金珉站在那里一样,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拿了一把小剪刀,轻松自在地给桌边的小盆景修剪枝条。
金珉听到背后传来“咔嚓咔嚓”声,脸色越来越僵。
薄棠这是把他当空气,彻底无视了吗?难道他一点儿都不怕和金家撕破脸?金家不是软柿子,金珉以为薄棠应该懂得“两败俱伤”的道理。
可是现在看来,薄棠根本就不在乎。
金珉想到一向喜欢走强硬路线的爷爷,这次都服软了,再对比薄棠的表现,不由得对薄家多了几分忌惮。
如果完不成任务,回去之后……想想爷爷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了,金珉终于咬着牙转了身,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一点。
“原来薄先生在啊,在下可真是好等!”金珉咬牙切齿地笑着和薄棠打招呼。
薄棠一怔,似乎才看见他似的,忙放下剪刀,一本正经道:“原来是金先生,是我失礼了!我下楼时看到一个人背着我站,还以为是阿林新找来的钟点工呢,不好意思啊金先生。”
金珉磨牙,他穿的都是国际大牌,往哪儿一站不是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哪一点像钟点工了?真想把薄棠的眼珠子抠出来看看咋长的!
心中再恨,金珉也知道此时不能表现出来,他假意笑道:“那是我的不对了,不怪薄先生。我今天来,是给薄先生送帖子的,金氏和薄氏起了点儿小误会,伤了和气,我家老太爷想和薄先生把话说明白。”
薄家拍了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歉意道:“是了,金先生的帖子我已经看过了,刚才手头事多,看完就放在一边,你要是不提醒我,我差点都要忘了!”
金珉再次磨牙,恨不得扑上去咬薄棠两口。
话题以及说开,薄棠犯不着再跟金珉置气,也懒得同他周旋了,直接答应了金家的拜帖。
现在事情由他主导,是金家的人不得不前来求和,所以一切都听薄棠的安排。
薄棠依然把会面地点定在了跑马场别墅,为了表示对金克波这位前辈的尊重,他还自写了一封邀请函,请金克波上门做客。
金珉得了准信,片刻都不停留,回到家就添油加醋地把薄棠有多么过分,向金克波讲述了一遍。
他说的整个过程,金克波一言不发,神色阴沉。
谈判时刻到来,金克波如约而至,薄棠这次没再耽搁,抱着一只白皮毛狐狸出息了谈判。
虽然是薄氏和金氏的战争,但双方出面的都是主事者,所以只有薄棠和金克波,已经足够了。
小狐狸趴在薄棠膝盖上,乖巧地听着他们讨价还价。
金克波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生经历过无数枪林弹雨的磋磨,这造就了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强势作风。而薄棠活了那么多年,所见所知又其实一个凡人金克波能及的?
两人针尖对麦芒,很快,金克波在气势上败下阵来。
他暗暗心惊,觉得薄棠理应是金家崛起过程中的头号心腹大患。
如果注定要与薄氏为敌,那么,薄棠这个人决不能留了!不管是暗杀还是下毒,总要想出一种法子弄死他。
金克波垂眸再抬眼,眼底的情绪已经变了几番,看起来他就是个为了护短救孙子而强撑病体奔波的慈祥老人。
然而,不管他以哪种形象示人,在薄棠面前,都不可能讨得了便宜。
薄棠以不变应万变,从头到尾都冷静沉着,表现得无懈可击,把条件说得清清楚楚。
最终,这场纷争以金氏集团赔偿薄氏五千万元以及两份对薄氏有大利的大宗商业合同而告终。
出门的时候,金克波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幸亏阿林把他扶住了。
金克波回头看薄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