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小狐狸说,“被你亲了就不疼了。”
李文才在隔壁忍无可忍,怒吼,“你们俩有完没完!顾老大你念叨一晚上了,当我是死的啊!还有小狐狸,咱能有点伤患的自觉吗!”骂完,自己也在隔壁控制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顾崇峰去山下清理那些尸首,大概百来具,堆到一起,放一把大火直接烧了。霸王寨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杀了韵亲王,乱七八糟的事迟早要找上门来。但如今正饥荒着,又是寒冬腊月,在这种天气离开山寨,顾崇峰十分不愿意,再过一阵子就是年关,打算索性过完年再离开这里。
顾崇峰聚精会神盯着火堆盘算着日后的打算,空气里弥漫着肉臭味,他皱皱眉抬起头,忽然看到不远的灌木丛里躲着两个人,那两人看到他发现自己迅速钻回灌木丛。
顾崇峰大步走过去,把两人揪出来,这两人都是水潭村的村民,顾崇峰见着眼熟,身边正在毁尸灭迹,这会儿就出现这两人,难免要往坏处想。
那两村民看着一堆黑咕隆咚的尸体,吓得腿软,顾崇峰一松手,两人就跪到地上去了。
“寨主。”那两人发了一会儿抖之后喊道。
顾崇峰看着他俩,偷偷摸摸躲在一旁,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要是敢以此要挟自己,直接捏断脖子丢进火里。
“寨主,不知道是谁往村里的水井里投了毒,寨主,您给我们做主啊!”两人突然就嚎起来了,对那堆熊熊燃烧的尸体视而不见。
顾崇峰意外了一下,只要他们只字不提这些尸体,他也不会找他们麻烦,之前士兵就没杀干净,风声走漏是迟早的事,不多这两个人。想想寨子里还伤了一半呢,自己又不是他们村长,凭啥出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主啊,交情又不是多深,他才没心情管这些人。
顾崇峰没听到一样,安静等着尸体焚烧干净。两个村民互相看看,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主动拾柴禾,丢进火堆里,让火烧得更旺些更快些。大火一直烧到中午时分,最后还剩下骸骨实在烧不掉。经过大火,百来具尸体全都黏糊到一起去了,看上去就像整块大黑疙瘩,要多渗人有多渗人,即便知道都是惨死自己手中,顾崇峰猛然瞧见这些尸体,也几欲呕吐。
烧也烧不掉,晾在这也不是办法。两村民见顾崇峰愁眉不展,立即识相地回家扛了锄头来,在附近刨了一个大坑,把这黑疙瘩埋了。
弄完之后,两村民又殷殷望着顾崇峰,他当什么也不知道,提脚就要回寨子。脚下刚一动,那两人嚎着就扑了过来,分别抱住他两条腿,哭着叫着说什么都要拉寨主下山看看。
顾崇峰死命忍住一脚踢飞一人的冲动,勉强答应,“走吧。”
两人欣喜若狂,一人抱住他一只胳膊,生怕他出尔反尔,活像扶着太上皇下山似的。
来找毛力的时候,顾崇峰对村里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村里吃水有两个地方,水井和河里,离哪儿近就从哪里打水,也算方便。毒投在水井,所以吃河水的村民就都没事。
多亏了李文才,发现中毒也算及时,救下了一半人,中毒的人都集中到村长家,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解毒,居然有人趁机放了一把火。都是中毒不能动弹的病人,大火烧起来,各个只有等死的份儿。李文才就是心急之下说了一句救人,毛力冲进火堆,为这句话李文才后来差点没后悔死。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仇跟水潭村过不去?本来就是难熬的饥荒年月,居然来下毒,下毒也就算了,居然还放火,这是要把整个村子都往死里逼。
顾崇峰去看了看水井,已经被石头盖住了,看不出什么来,又去看村民们,没中毒的在照顾中毒的,大家脸色都笼罩着一层黑气。山里能吃的都给挖干净了,别提挖草药炼解药,真搜遍大山凑足草药,等解药炼出来,该死的也死的差不多了,根本不现实。找到下毒的人要解药更直接而且方便。
陈阿生精神恢复地好多了,这货也真是可怜,水潭村这一年多灾又多难,都靠他一人扛着,没逼疯掉真该给他颁个心理强壮奖。
他见顾崇峰来了,立即让人清了个板凳出来。顾崇峰坐下,问,“最近村子里有没有来外人?”
陈阿生想了想,说,“除了韵亲王,没有。”
“韵亲王?”顾崇峰沉思,按常理来说,一个亲王实在没必要跟一般村民过不去,但是也说不好,韵亲王这货脑子里装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难道真是他?假如是他的话可就糟了,被自己宰了烧了,上哪儿找解药去?
“真没别人了?”顾崇峰抱着期待又问了一次。
“我也想了好几遍,没别人。”陈阿生托着下巴说。
这可犯了难,顾崇峰看了看大家,站起来。这时,看到通往河边的路上,好几个村民组成队,肩上跳着水桶在担水,都是眼熟的村里人,但是其中一个眼熟中还有点不自在。
那人正埋头挑着水,无意识里抬起头,正好看到顾崇峰,微微一愣之后,忽然丢下担子,拔腿就往回跑。
顾崇峰记忆空当了一秒后猛然想起,那家伙不是阿牛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就追了上去。冰天雪地里,穿的衣服又厚又重,阿牛跑的很艰难,没一会就给逮住了。顾崇峰一抓住他,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压着他的腿不让他动。
陈阿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