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荷生不再追问,转身对顾城道:“你回去告诉顾雨山,除非玉先生在,否则休想要本将军踏进顾府半步。”
话出口又觉得不对味,不过向来讨厌文邹邹的孟荷生也顾不上这些,补了一句:“本将军这伤,要算在他顾雨山头上!”
耳畔的血又流了下来,孟荷生蹭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前几日挟持花繁之时,花繁对自己说的话。
花繁握着那骨扇抵着自己额头道:“将军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
花半仙,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被他给蒙对了。
又瞥了一眼叶红蓼道:“这帐,可是得好好算算。”
这还是他孟荷生第一次被夺了佩枪,简直奇耻大辱。
言罢不管不顾的离开了听香阁,身后小兵随即跟上。
叶红蓼听孟荷生的脚步行远,才长吁了一口气。照孟荷生这暴脾气,本想着自己会吃了枪子什么的。
不拘小节这种事,叶红蓼可不奢望孟荷生能因为自己将军的身份就考虑在内。
叶红蓼依旧深深弓着身子,江一舟见状,示意了一下顾城。
顾城愣了一下,伸手抬起叶红蓼的胳膊,有些颤音道:“起来吧。”
“是,长官!”
叶红蓼这才起身。还不忘敬了个军礼,朗声道:“谢长官!”
看着微笑的叶红蓼,顾城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温热的感动。
叶红蓼这是,在为自己立军威。
当着顾家军和诸位的面,尊自己一声长官,听自己一令。
这个不服管教到令陆文冲暴跳如雷的叶红蓼,这个不听军令到被大将军差点活活打死的叶红蓼,如今,对顾城这般服从。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令将士们信服的呢?
江一舟深感欣慰,以往冲动起来不计后果的叶红蓼,刚才却是假意激动,令向来自负的孟荷生放松警惕。
孟荷生断定叶红蓼不敢开枪,叶红蓼定是料到他这般想。
当然,叶红蓼不也不会糊涂到开枪杀他,伤他耳畔以示警戒,趁机夺了枪,又假意道歉。料定孟荷生会发怒,见招拆招的最后,不仅还了孟荷生□□,还让他占了上风,自己恭敬的赔罪讨饶。
既保全孟荷生面子,又将孟荷生与沈良玉完全隔离,还趁机让顾城立了军威。
这般与孟荷生周旋,倒让江一舟想起了一个人——顾雨山。
他们的这个将军,向来做事一举多意。
尽管不知道顾雨山后来又对叶红蓼训了些什么,但是这顿军棍,确实让他成长了不少。
所以,顾雨山要他江一舟来,究竟是为何事?
“花参谋受惊了。”
江一舟欠身致歉道。
“四爷言重了。”
花繁摇着骨扇,心中暗暗庆幸:这热闹,还好刚才没凑。
沈良玉向叶红蓼福了福身,又向江一舟与顾城行礼,道:“良玉谢诸位长官。”
几位还礼。
沈良玉向前扶着阁主。阁主的枪伤刚好,孟荷生这毫不留情的一震,着实受得不轻。
这次阁主不似以往道谢,只气冲冲道:“听香阁庙小,盛不下几位大佛,对不住,听香阁今日提前打样。”
阁主这是下逐客令。
几位见阁主怒火冲天,不敢言语。乖乖起身行礼欲离开,又被阁主一声喊住:“先结账!”
花繁抚着骨扇扯着戴月笑吟吟后退,脸上写着“我只是个凑热闹的”。
顾城拍了拍叶红蓼的肩膀,清了清嗓子小声道:“破费了。”
叶红蓼拐了顾城一肘,当然动作轻到不能被门外的顾家军发现。
叶红蓼又一次可怜巴巴的探向江一舟,江一舟摊手道:“雨山告知的匆忙,没来得及带。”
“我做这长官尚不足月,军饷还没发,帮不了你。”
顾城又小声问道:“你平日里从康叔和三嫂那里讨得那么多零用钱,怎么会付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