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顾雨山又喝了一句,叶红蓼想也不敢想加紧步子小跑到顾雨山身旁,敬了个军礼道:“将军。”
“你要他来做什么!”
孟荷生喊,却没有看叶红蓼一眼。
“你要他来做什么!”
孟荷生知道顾雨山指的是谁。花繁,这个十余年前晃哒到岳陵城的江湖骗子。
孟荷生喊,“他自己要来的关我屁事!”
顾雨山喊,“要不是你孟大将军端枪顶着,他怎会来!你还嫌这岳陵城不够乱么!”
他会来,但只会看一眼就离开。不像现在这般。
孟荷生喊,“又不是本将军搅乱的!你以为本将军愿意来你这岳陵城!”
顾雨山喊,“不是你搅乱的!你孟荷生在我这岳陵城搅的事还少么!”
叶红蓼直挺挺站在一旁,被震得一脸茫然。偷偷探向门口的井沢和江一舟,却见两人给了叶红蓼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撤着身子退出了书房,两人一人一扇门,将书房的门关好。
门外的两人如死里逃生般长吁了一口气。十余年前便是如此,这两人一见面,向来不能好好说人话,都是用喊的。
还是关上门的好,一来,被小兵看到,还以为要发生什么大战;二来,二人退出门外,省得平白无故溅一身血。
可怜的叶红蓼,被特地指名的在书房内观战。
叶红蓼被震的一头雾水,心里不住的犯着嘀咕,两位将军,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般——吵架。
孟荷生气鼓鼓的与顾雨山对持着,顾雨山虽不像孟荷生这般怒形于色,但那眼神,也绝对是发怒到了极点。
孟荷生喊,“你能不能不要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训我!”
“哦?”
顾雨山这次不是喊出来,而是微微垂着眼帘,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口口声声责怪被自己教训的——小兵。
孟荷生鼓着气,见顾雨山态度缓和,音量也低了许多,还是喊着:“本将军也是个将军!”
言罢又觉得不对,顾雨山向来嘲笑自己肚子里墨水少。撇了一下嘴,也不想纠正。
顾雨山冷嘲热讽道:“将军?哼,顾某眼拙,竟然看不出来你孟荷生也是个将军!”
“你!”
孟荷生牙齿咬得咔咔响,狠狠道:“对!你看好了,我孟荷生也是将军,和你顾雨山一样,所以你不要再教训我!”
顾雨山冷笑,呵斥道:“你孟荷生做这个将军,难道就为了不要我顾雨山教训么!”
“我是要你们知道,你们能做到的,我孟荷生也能做到!”孟荷生这句,是吼出来的。
顾雨山沉默了良久,缓缓道:“他人都不在了,又怎么会知道……”
孟荷生也缓和了下来,不再怒视着顾雨山,而是别过头看向地面,是啊,他人都不在了,又怎么会知道。
他曾教顾雨山和孟荷生治军理城,他曾带顾雨山和孟荷生战场杀敌;只是谁曾料到,十年前那次恶战,顾雨山与孟荷生的并肩作战,战的却是他。
出战前,花繁卜了一卦:有战无胜。
他们用他亲手教的兵法战术,杀了个血流成河。
他离开岳陵城十年,孟荷生亦是十年不曾踏足岳陵城半步。那个从前总在他身旁晃荡的花繁亦是。
当他被击毙的消息传来时,孟荷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会……”
孟荷生低头,你怎么会杀了他。十年来你都没有杀他,为何又杀了他。
孟荷生抬眼,循着地面,看向了叶红蓼。叶红蓼被孟荷生看得一阵虚冷,但也只敢规规矩矩的立在原地。
“你为何杀了他!”
孟荷生喊着,握紧拳头砸向叶红蓼,顾雨山一把挡住,呵斥道:“孟荷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荷生瞪着顾雨山,喊道:“你顾雨山对违抗军令的惩罚,就是罢了配枪那么简单!”
顾雨山勒紧孟荷生的拳头,冷冷道:“我顾雨山如何处置,还用不着你孟大将军指点!”
况且,叶红蓼当时根本没有违抗军令。那击毙他的军令,是他顾雨山交给叶红蓼的。
顾雨山不过是遂了那人的心愿,一个战场上行尸走肉的心愿。
孟荷生不服,喊道:“那本将军这伤,怎么算!”说着孟荷生一手拔起了腰间的配枪。
叶红蓼见状即刻拔枪,顾雨山一脚将叶红蓼尚未端起的枪踢飞,另一只手伸出堵在孟荷生的枪口。
“这伤,算在我顾雨山身上。”
孟荷生扣动保险,道:“好。”
“将军。”
叶红蓼喊了一声,顷刻间闪至孟荷生面前,反手握着那把匕首,抵在孟荷生的颈上。
孟荷生颈间生凉,低眼一看,呵,原来是濯缨。
孟荷生故意激将道:“小姑爷要不试试,看这匕首快,还是本将军的子弹快。”
叶红蓼不言,匕首切得更近了。孟荷生白皙的脖颈上竟渗出细小的血渍。
“红蓼,退下!”
顾雨山呵斥道。
“将军。”
叶红蓼盯着孟荷生,依旧纹丝不动。
“我说,退下!”
顾雨山又一声呵斥。
叶红蓼握紧濯缨,握得关节青白,才后退了一步,将匕首从孟荷生的脖子上移开。
孟荷生收了枪,漫笑道:“岳陵城为聘,顾家军为礼,顾雨山,你这份聘礼当真贵不可言。”
顾雨山收了手,当然贵不可言,才配得上他。
孟荷生食指抹了一下脖颈间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