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行军几次三番想要插嘴,却屡次被周兴的自问自答打断,于是索性就由着他胡言乱语。
“宋衡此次再何处?”
“大厅,同……”
话还未说完,穿了衣服的周兴便像是一阵旋风一般,宗行军想着也罢,反正到了便也见到了。
大厅内,惠真公主正与元烈说话,那宋衡插不上嘴,便又在茶碗里数茶叶,待到他数至第二遍时,周兴闯了进来。
那周兴心中只想着见到宋衡问问自己在幻境之中的事儿,因此大厅内其余两人便被他忽视了。
“宋衡,可是你救了我?”
宋衡并无防备着周兴会忽然冲进来抓着他问这些问题,因此反应慢了半拍,然周兴抓着宋衡胳膊这动作惹得元烈皱了皱眉头。
“那事,我也有份。”元烈不知为何,心中竟然起了醋意。
宋衡这才回过神,用力点了点头,“对对对,还有宗行军,主要还是他,不然我与……嗯,反正就是不是我一人救得。”
此时周兴才将目光移到了元烈身上去,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惠真公主冷冷地说道:“我听闻国师之子醉心仙道,常年都是神龙见尾不见首,今日竟能在微言堂有缘得见,也算是我同国师之间的缘分。”
惠真公主句句来者不善,周兴将人在脑中过了一遍,实在想不起何时得罪过这号人物,直到宋衡提醒道:“此为惠真公主。”
元烈可就没有宋衡那般好说话,这国师与他爹在政见上素来不和,此番他爹遭人陷害,恐这国师没少推波助澜。
“你既是醒了,便离了微言堂,微言堂同元家关系密切,恐怕会惹了你国师之子的名讳,若是连累了国师,我可不保不会反咬一口。”
这是逐客令又是威胁,若是周兴将微言堂内的事务捅落出去,元烈便打算以这段时间同周兴的交往作为诬陷国师的证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会走。”周兴沉默了一会,“这儿的事,我一件也不会说,你们放心吧。”
周兴说罢扭头正要走,然前脚刚刚跨出了大厅,他忽儿想起了什么,便对宋衡抱拳道:“当日误伤,我实为抱歉,这番你救我性命,来日必会有谢。”
走出的周兴与正来的宗行军撞了个满怀,只瞧着宗行军手中拿着一个小药瓶,他笑眯眯地看着周兴,“你手上的伤不碍事了?”
周兴也不答,将宗行军的药瓶拽在手中,一言不发地离了微言堂。
宗行军虽对周兴的行为感到困惑,但却不好奇,他本就不好管闲事,除却宋衡,谁也激不起他的心思。
宗行军入大厅时,屋内三人正在商议什么,那宋衡见了他便道:“行军,你来的正好,我们明日要去宫内,你可有兴趣。”
“我需回去一趟。”宗行军无奈地用手指了指天,“我方才用铜镜瞧着,我不在,府内都快被那些仙童拆了。”
“那确实了,书卷此物若是乱了可就惨了。”
宗行军看了一眼元烈,他原是有话嘱咐,但是临了又变了卦,“宋衡,我觉得你也该回去一趟。”
宋衡未答,宗行军便也不追问,他曾在命薄中见过,有情人不能眷属的惨剧,他虽在心底盼着宋衡随心所欲,然他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随心所欲。
仙亦如此。
“宋衡,你也要走?”惠真公主歪着头说道,“如今烈儿哥便也只有你们二人,你若是走了……”
元烈屏着呼吸等着宋衡的回答,等到宋衡微笑着答道:“我不走,我必然会帮着元烈的。”
元烈知晓宋衡是言出必行的,虽然说他心底深处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自私,但他又安慰自己,宋衡是仙,如今能够依靠的便只有他了。
惠真公主听得宋衡的承诺点了点头,“如此也不枉费烈儿哥对你上心。”
惠真公主不知道身旁这位自称西域人的烈儿歌便是元烈,于是便也没有顾忌地说了起来,“烈儿哥见你的眼神与普通人不同,我虽一心对着烈儿哥好,然若是你的话,我倒也甘愿。”
宋衡偷偷瞄过元烈,在这情境之下,他竟也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惠真公主,如今并非儿女情长之时,元烈一心只想还元家一百多口一个公道。”
惠真公主年纪虽小,但是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我知烈儿哥如今的心思,这不是趁着烈儿哥不在,同宋衡说道说道,其余事项我已交代清楚,父王近几年痴迷仙道,否则国师也未必会如此得宠。”
“我记下了。我这儿替着元烈谢过公主。”
“谢的话留着烈儿哥当面吧。”惠真公主起身叫了贴身的宫女进来服侍回宫,她此番出宫,因事态紧急,是偷偷溜出来的,“明日我再让人来接,入了宫,你二人便表着我的面子,切不可惹了是非累了我。”
两人自然应下,随后将公主送至微言堂门口。
再说周兴离开了微言堂后便去了国师府,他本并不想回家,可是又在意惠真公主所言,陷害忠良这件事,他得亲自去问问他爹。
自周兴拜天阳师为师傅之后,他便极少回家,起初国师周通还会派人去找,但时间久了便也随着他去了。
今日府上见着了周大公子,那开门的小厮先愣了一下,随后像是见鬼一般往内院跑去。
国师府是周兴的家,因此他也就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刚刚到内府,便见他的二姨娘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