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之上。
宋衡身上的粗铁链将他结结实实地绑在了铜柱上,他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一道道天罚,从比九重天更高地地方落了下来。
他已受了九十道天罚,还剩下九道。
宋衡此时只剩下了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他的仙气散尽,原是这般滋味,只是他恐受不了剩下的那九道天罚了。
忽而他听见了一声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由远及近。
那人说:“宋衡,你欠着我一个愿望!”
“宋衡!”
“宋衡!”
宋衡的头垂得很低,他喃喃自语道:“我恐怕还不了了,只是可惜,仙人的命并没有来世。”
宋衡闭上眼的那么一刻他并没有注意到,九重天上乱成了一团,妖王重出人间,而九重天上被一个凡人搅得天翻地覆!
命格星君本不想插手这件事,但是却又不忍心瞧着宋衡魂归混沌,便趁着无人之际,偷偷变幻了模样去了铜链台。
元烈持着宋衡当日赠给他的紫星剑,他用着百晓舍掉的最后一条尾巴,同周兴一同上了九重天。
九重天上可从未来过凡人,而且一次性还来了两人。
仙不能杀人,但是可不代表能够任由着凡人肆意妄为!
“大胆凡人,竟敢私闯南天门!”
“速速捉拿两人至通明殿请求玉帝发落!”
可是谁也不知道,在他二人身后隐着一人,那人趁着天兵天将去捉拿人的时候,突然跳了出来,手中所持刀剑将天兵天将杀得措手不及,杀得毫无防备。
九重天上,妖王元贞提着刀剑从南天门一路杀至了通明殿。
而随着妖王身后的周兴突感到胸口中一阵烦闷,他觉得眼前这情景似曾相似,直到元烈问了一句:“我们该去哪儿寻宋衡?”
周兴脱口而出,“应在铜链台。”
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朝着他涌了过来。
他记起来了!
那次妖王也曾杀入南天门一路杀至了通明殿。
然而正是他将他伏法。
那时候他不叫周兴,他没有名字,九重天上人人都称他为帝君。
他记起来了!
元贞后背被帝君的斩刀一剑贯穿了,毫无防备,如同妖王当初入九重天时一模一样。
元贞嘴角微微弯着,他似乎一早已经知晓是这样的命运,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更像是在嘲讽他自己,“你想起来了?”
“不知道你这一次会不会手下留情!”
帝君并无回答他,手上的斩刀“啪嗒”一声,碎得粉身碎骨。
见妖王伏法,方才还躲藏起来的仙家们可都假装轻松地站了出来,他们脸上带着笑,“帝君神武!”
他们都不曾记得,就在刚刚,他们还要拿这个凡人是问。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不在是凡人周兴,而是高高在上的无上神。
南天门之乱,再次止于帝君。
玉帝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本想要说两句夸赞的话,但瞧天兵天将将宋衡元烈揪到了通明殿上,他脸上的表情立刻板了起来。
“大胆凡人,将妖王带于九重天,你可知是死罪!”
那尚有一丝气息的宋衡伏在了地上,“请玉帝开恩!”
“住嘴!宋衡仙!你自己还有九道天罚未受!”
“罪臣甘愿领罚,请玉帝对元烈网开一面,他实则是为罪臣引诱!”
“玉帝,”一旁的帝君瞧了一眼殿下跪着的两个人,“此二人交由我罚可否?”
玉帝脸上露出难色,帝君又道:“我向来赏罚分明,虽下界历劫时,与二人有些许的交情,然也知因果循环,天道轮回报应。”
“帝君既是如此说,便由着帝君罚。”
“罚两位百世冤家。”
一日,命格星君正翻着命薄,突然看见其中一段写着:
林府与李府素来不如,然林府体弱的林峰公子与李府李梁公子因着兴趣爱好皆相似而惺惺相惜,却因为家世原因不得相见。
“命格星君,你瞧着什么!”
命格星君吓了一跳,命薄差些掉进了水中,他没好气地回头正好看见提着酒壶而来的瘟疫星君,嘴一瘪,“又来送酒?不吃不吃,拿走拿走!”
那瘟疫星君嬉皮笑脸道:“此番味道近了,我有信心,就快酿出那人的酒了。”
命格星君翻了翻眼皮,他未曾注意到,那命薄上突然显现出一段新的文字:
两人在宗行军的撮合下,相知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