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喜欢的姑娘家里是做官的?大财主?”
康伯不知道礼貌的来历,但是东城这地方毕竟是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便猜测李茂喜欢的人家里也是非富即贵,二人门不当户不对,说不定当初就是因为这些李茂才被打得那么惨,躲在茶行里做伙计不敢回家。
几个眨眼的功夫,康伯已经脑补出一段富家小姐和贫家小子的凄美爱情故事,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唉,别灰心,你还年轻,好好干!”
李茂冲康伯笑了笑,两个人碰了一杯。
过年是一年里卫允之最忙的时候,不为别的,忙着赴宴。皇帝的宴,皇后的宴,太子的宴,太子妃的宴,沐王的宴……正式的、简单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宴席,你来我往,烦不胜烦,偏偏还不能不去,否则都是麻烦。李修闲得无聊,跟着素叶他们一起打牌。小冬子跟着卫允之赴宴去了,邱嬷嬷被家人接回去了,素叶和李修四缺二,找了两个会玩牌的宫女太监,准备培养培养新人,以备不时之需。
邱嬷嬷走了,四喜这段时间都蔫蔫的,李修倒是很喜欢它,打牌时都抱在腿上睡着。四喜就是挂在卫允之名下的那条狮子狗,长得颇喜庆,卫允之便给他取了道菜名。
素叶也是闲的,给四喜做了小衣服穿着,红红火火的,很有过年的味道,脚上的四只小鞋子也是红色的,衬得它一身雪白的毛发更晃眼了。
卫允之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喝得半醉,小冬子几乎是把他半抱着扶进门来的。现在卫允之也不能再以年纪小为借口来挡酒了,兄弟们都喝,他身体再不好也不能滴酒不沾。大家都不是瞎子,今年下半年卫允之个头往上蹿了不少,脸上也长了点肉,不再一味地病弱,看上去已经隐隐有些男子汉的味道了。
素叶放下手中的牌,带着下人们开始忙碌,准备热水和帕子给卫允之擦洗,李修抱着四喜在一旁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瞧着。
“你去……热水呢?”卫允之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任人折腾,脸红红的,一身酒气,还不忘划拉着手指使人,“我要洗澡!”
素叶跟小冬子合力给卫允之擦了脸,本想帮他洗过脚就睡了,没曾想这位小爷突然要洗澡。
“那,洗还是不洗?”小冬子为难了,“别着凉了……”
素叶也担心这个,但是卫允之一直在那儿折腾,动个不停,嘴里嘟囔着要洗澡,就是不肯睡觉。
李修把四喜交给旁人,主动上前道:“泡泡澡更好睡,我来。”
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把卫允之扒光了,扶进浴桶里,小冬子带上门出去了,李修拿着毛巾开始一如既往的擦背活动。
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李修抬头,发现卫允之正回头盯着他看,姿势很扭曲,李修笑着叹息,把他的脸小心转回去,不一会儿,卫允之又转回来了,眼神都是飘忽的,可见醉得不轻。
“这样脖子不酸吗?”
卫允之想了想,艰难的在浴桶里辗转,改成面对着李修。
“你是谁?”
“呵呵,你说我是谁?”李修低着头给卫允之擦胳膊,“这就醉得不认识了吗?”
另一只手从热水中抬起来,捏住了李修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卫允之喝醉酒后力气有点大,李修知他不是故意,但是下巴有点疼,而且这样钳制的动作让他觉得很难堪。
卫允之凑得很近,两个人几乎气息交融。水顺着李修的下巴一路往下,划过修长的脖颈,消失在包裹着衣服的胸口。
卫允之的视线愈发迷离起来。
“你……”卫允之的声音几不可闻,“不太像你了……”
“那我像谁?”
李修动作很轻,一不小心两人就会亲上,太近了。
“不知道。”
卫允之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李修吃痛,忍不住握住那只用力的手,试图解脱,却没能把它拿开。
“我就是我啊,谁也不像。”
卫允之没再回答,张嘴含住了眼前的两片嘴唇,他觉得自己今晚有点不对劲,好像没吃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