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的书还少?”叶朔看向何均池的书架,何均池的收藏比不上文豪的冰山一角,但比起平常人家来说已经很多了。他还知道,何均池从小学开始就有在图书馆看书的习惯,大学时代他更是几乎把全部时间花在了看书上,何均池看书少?那什么才叫看得多呢……
“不是数量的问题。”何均池说,“我一直醉心在的世界里,但中的世界都是在各位作家独立三观之下建立起来的大厦,并没有太大的参考性。读得再多,我眼界还是不会变宽。”
“哦。”叶朔似懂非懂。
“眼界太窄,就只知道盯着手中拥有的,不停抓紧,并想要占有更多。人变得狭隘、偏执、贪婪,从狭隘、偏执、贪婪中生出嫉妒,生出敏感,生出敌意,心就苦不堪言。”
“你是说我想要得到的太多了才这么痛苦吧。”
何均池点点头,他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可是,我是因为爱他啊,我有什么错……”叶朔感到心脏闷得发疼,他快要崩溃了。
“一切都归结为由爱出发就没错是最自私最任性的做法。”何均池想起他自己对程峪,何尝又不是用“因为我爱你”做出种种荒唐的事情呢。
“停停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高僧。”叶朔揉脑袋。
“我是高僧就不会看不开了。”何均池苦笑。
“你直接告诉我怎么办吧?”
“我也不知道。”他伸手敲敲桌上的几本书,“先让眼界宽点吧,兴许眼界宽了心也就宽敞了。”
叶朔记得昨天晚上来的时候,桌上还是空的,这几本书很显然是何均池才找出来的。他留心的看了一下,分别是《在自己身上克服这个时代》、《匠人精神》、《心的菩提》还有厚厚的两本木心的《文学回忆录》。
“我呢?”叶朔苦着脸望向何均池,仿佛看的是一根救命稻草。
“你真以为我能救你?”何均池说,“没有谁能帮你,我能安慰你,我能带你去一醉方休,我能给你介绍新女友或者新男友,但你的心你自己医治,我怎么做都没有用。”
何均池顿了顿,不等叶朔接话继续说了下去:“并且,我不希望你明天或者后天就好起来。”
“qín_shòu!”
“你怎么骂我随你便,但我还是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失去几乎是人类最强烈的感情,很多科学家、文学家都是在失恋或者失去亲人后达到了人生的巅峰。电影电视剧中浪子回头都是在失去了什么的重大变故后发生的,这是真实的。”
“道理我都懂了,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办啊?怎么办?”
“随便你,做你想做的事,但最好是让你变好的事。当然,你要颓废下去我也没办法。如果你做为自己好的事,很多年后你会感谢你自己的。”何均池看着叶朔,像是在看自己的一部分,他对叶朔说了很多,但并不代表他真的透彻,更不代表他做得到。说和做之间永远有一条巨大的鸿沟。
“很多年后?我感谢你的说教,但我要的是现在!现在!”
“唉……”何均池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洗碗。”
自来水管中流出的水有些凉,何均池把每一个碗冲洗干净,然后端正的摆放到柜子里。做完一切他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转身准备走出厨房,他这才发现叶朔一直站在厨房门口。“有事?”何均池问。
“能教我写吗?”叶朔对何均池扬扬一页写满字的a4纸。
“我也不会。”何均池耸耸肩,“喝茶吗?”
“喝。”
何均池搬出一套精致的骨瓷茶具摆在茶几上,叶朔看着他把茶壶、杯子一一温热,看着他在壶中泡上上好的茶叶,看着他把清香的茶水倒满四个小茶杯……但他心里一直在想其他的事情。
“你总比我好些的。”叶朔说。
“什么?”何均池抬头看着叶朔,满脸的不解。
“写作。”
“哦。”原来他还在说这事儿啊。何均池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杯茶,放在叶朔面前。“也不一定,我属于特别没有天赋却总做梦的那类人……而你,也许是天赋异禀的那类。”
“别拿我开玩笑了。”叶朔不悦。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何均池侧目叶朔。叶朔尴尬的揉揉鼻尖,扯起一个尴尬的笑,他发现何均池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有的人生而有灵气,写出的文字画出的画无需雕琢就是佳品,这种人有多少何均池不知道,但他确定他不是这种人,如果是,他就不必迷茫了。无需一次又一次疑心自己的选择是痴人说梦。
“你为什么想写?”何均池问叶朔。他记得叶朔说过想为乔羽函写故事,他也曾动过为程峪写故事的心,但程峪说他只能为了自己而写,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基于自己的喜爱,写长篇这种漫长又寂寞的事情太难坚持下去了。
“乔羽函给我发的邮件你看了,他期待着我给他写的。”
“如果还是不能挽回他呢?”
叶朔笑笑,“我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一个故事就能打动他的心。只是想把答应过他的事情尽量都做到,和他在一起时,我太人渣了,没有责任感,对不起他,现在已经这样了,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虽然还是想骂你幼稚,但你的想法我还是支持的。”何均池说,“行了,把你写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