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孟张张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秦桧万分不舍地松开罗孟的手,拉罗孟起来,“你就先在相府住下吧。”
“那官家……”
“这事不是说做就能做的,”秦桧冲罗孟摇摇头,“金使已经在来临安的路上,官家的事本相要小心周旋,心急会坏事。”
罗孟低头听教。
秦桧走回书案后坐下,对罗孟道:“你不可再存死念,就算我们要去施救,官家所在的地方只有你熟悉,你的用处大着呢。”
罗孟冲秦桧一抱拳,“是桑青愚钝,谢相爷教诲。”
“一路上辛苦了,去休息吧,”秦桧对罗孟一挥手,“相府绝不会有人再害你,安心休息。”
罗孟千恩万谢,下去了。
罗孟退下后,秦桧命管家道:“去请万俟大人来。”
管家忙就去了。
秦桧也不是完全的花痴,美男归美男,可这位毕竟从北地而来,脑子里的历史知识也没告诉秦桧,这位就是好人,所以查清罗孟的背景还是必须要做的事。万俟似乎是做这事的最好人选,谁叫这人疑似双面间谍呢?
管家走了后,秦桧就望着赵桓的血书发愁了。苦命鸳鸯也罢,nuè_liàn情深也好,现在正正经经的皇帝可是赵构。罗孟当街拦轿,万一被赵构知道了呢?曾经的禁宫统领,朝中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少,说不定赵构也认识这位。虽说这位拦轿时是一副犀利哥的打扮,也架不住一个万一啊,万一围观的人里就有人认出他了呢?
是出卖赵桓,还是不出卖呢?这是个问题啊!
万俟到时,就见秦桧手撑着下巴,正望着桌前的灯烛发呆。
“罗孟这个人你熟吗?”看到万俟后,秦桧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
“是罗桑青?”万俟问。
“是,就是这个人。”
万俟说:“此人汴京城破时也被金兵掳去,原是文德殿的禁宫侍卫统领。”
文德殿又是哪里啊?秦桧只能冲万俟干笑。
万俟说:“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此人了?”
秦桧说道:“这人现在就在我府中,”然后秦相爷就等着看淡定帝不淡定。
万俟却连眼皮都没抬,说道:“他从金地逃回来了?我还以为他是死士,不会离主呢。”
秦桧带着小心地问万俟:“这人能留吗?”
万俟说:“听闻此人在金地平日不服金人管教,所以吃了不少的苦。罗桑青是岳鹏举故友,心性耿直,武艺也不错。相爷想留也不是不可,只怕此人非我等同路之人。”
岳飞的故友?这话让秦桧的两眼放了光,这算不算又做了一件让岳飞看得上的事?
“相爷要查此人?”万俟问。
“是岳鹏举的故友,我看就……”
“相爷,”万俟好像就知道秦桧要说些什么,不等秦桧把话说完,就说道:“此人虽是岳鹏举故友,可身在北地数年,音讯不通,此人若变也不是不可能。”
秦桧觉得这位才是应该做丞相的料,王八气太重!
“相爷还查此人吗?”
“查,”话说到这种地步了,秦相爷还能说不吗?“只是不要让他知道。”这是秦相爷对罗帅哥所能做的最大保护了。
万俟站了起来,对秦桧道:“会之,若是先皇给你传了什么话,我望你谨记,现在我们是谁的臣子,有些火玩不得。”
这人不能留了,秦桧再次起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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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万俟后,秦桧在书房里铺开了地图,开始在地图上找罗孟说的那个五国城,也许是这城太小,反正秦桧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耐心用尽的秦桧把地图都摔在了地上,关什么五国城,关燕京不就好了?好歹地图上还有这金人的首府。
“相爷,轿已备好,”管家站在门外禀道。
秦桧着了官服,准备连夜入宫去向赵构出卖赵桓,不是他不仗义,实在是现在他得罪不起赵构,也不能失去赵构对他的信任。
“那位罗爷睡了?”秦桧边往外走边问管家。
“睡下了,”管家道:“按相爷的吩咐点了迷香,罗爷这一觉一定会睡到天亮。”
“不要让他知道我今晚出去了,”秦桧说:“好生伺候着,这是我的贵客。”
“小人知道了,”管家忙应道。
秦桧上了轿,往皇宫赶去。
深夜的临安街头,雨还下着,除了打更人和巡夜的衙役再无他人行走。
秦桧坐在轿中,不知不觉地就沉沉睡去。
梦里是一条陌生的长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喧闹繁华。一个布衣少年骑在马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直到了这条长街的尽头。那是一家酒肆,一个锦衣玉冠的少年含笑立于门前。镜头转换,似是上元佳节,游人如织,天上繁星,地上灯影,交相辉映,天上人间似无分别。擦肩而过的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回首,天空烟花绽放,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并肩走入人海。镜头飞快地转换着,秦桧似乎在看一场按了快进的唯美爱情电影,泛舟湖上,西窗夜语,踏雪寻梅,……,主角永远是这两个少年,只是看不清这两人的相貌。哪怕只是一个路人,面目也清晰可见,只这两人面前似乎永远笼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分明。最后,飞速变换着的画面终于停滞下来,漫天的大雪中,一座燃着熊熊烈火的城,空无一人的殿前空地上,最初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