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重阳,秋风起微凉,满城皆是秋菊香,黄白色的万龄菊、粉红色的桃花菊、白而檀心的木香菊、黄色而圆的金铃菊随处可见。汴京居民也抽得空闲,三三两两的出郊外登高。仓王庙、四里桥、愁台、砚台相约宴聚。一路行来,展昭看着应景的小物品、小零食,听着时新的叫卖声、吆喝声,鼻子里有淡淡的菊花香味,慢慢走神,开始盘算着带些什么好东西送给白老鼠。不过陷空岛家大业大,怕是五当家看不上眼罢。
街上走来一队马车,车上载着许多竹筐,筐里货物装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清楚。展昭鼻子很灵,一下便闻出是鱼虾蟹类海产。展昭仔细看看马车上的标记,居然还是陷空岛运向酒仙居的海鲜。马车领队也瞧见了展昭,慌忙滚马下鞍向展昭行礼道:“小人卢信见过展大人。”
展昭忙扶起卢信,问道:“卢管家亲自送货上京,一路辛苦。”
卢信笑道:“不辛苦,带着孩子历练历练。”说罢,往车队后一招手,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便跑来,叫道:“爹,什么事?”
“来,见过展大人!”卢信一边说,一边向展昭介绍道:“这就是我家小崽子,卢橘。”
卢橘瞪大了眼,原来御猫展昭和五爷一样好看,马上问安:“见过展大人。”
展昭温和的笑道:“叫叔叔即刻,不用客套。”卢信推辞半天,最后一抱拳:“劳烦展大人转告我家二爷、五爷,大爷、四爷明天到京。”
明天?不是重阳节吗?展昭点头微笑,卢信方才带着车队离开。
未多时,展昭就碰见了坐在樊楼的白玉堂。白玉堂闻听此信也高兴非常,拉着展昭要吃点东西再巡街。两人就着几个小菜、一壶酒,聊了起来,不一会便说到了昨夜之事。
白玉堂道:“那人身手不错,虽不是一流高手,但能在我剑下走脱,也有相当的本事。”
“能看出武功来历吗?”展昭问。
“时间太短,看不出。”白玉堂摇头,给自己斟满一杯女儿红。
“玉堂,”展昭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喝那么多,吃点菜。”
白玉堂右手一转,轻巧的避开展昭的手:“猫儿,来试试?”说着,还眉眼一挑,加上唇边一抹坏笑,颇有挑逗之意。
展昭岂是轻易被挑逗的。只见他微微一笑,并不搭理白玉堂,拿起筷子夹了菜,趁白玉堂不注意全塞进他嘴里。白玉堂一下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展昭脸上更加开朗的笑激起白他的好胜心,右手一送非要灌展昭一杯酒,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拳脚相斗。
江湖快意,不一定非在江湖。只要有知己,那里都有归处。
两人斗也斗累了,唤来小二上了新菜,重拾刚才的话题,讨论半天没结果,白玉堂心下又焦躁起来。展昭虽无头绪,但温言安慰道:“目前可知的是,那人是冲着妃雪来了,我们大可以防范在先。”
白玉堂思忖片刻后道:“妃雪手上的玉璧支,还有护国宫什么的,有消息吗?”
“没有。”展昭道,“委托八贤王联络护国宫,却道宫主不在,一应事项不急。”
白玉堂盘算了下,才开口:“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子到了开封府,接连出事。有意还是无意?”
展昭也赞同的点头,顺便给白玉堂斟满一杯酒:“今晨遇见公孙先生时,还提到昨日西夏副使尸首运至开封府时,妃雪嘲笑西夏人不懂律法,不知回避。公孙先生还对回避二字思量半天。”说罢,两人皆笑。
白玉堂心念一转,想到一个问题,开口问道:“猫,少林龟息功你了解多少?”
展昭摇头:“这门功夫太过精深,非少林掌门亲传弟子无缘习得。江湖上会这门功夫的也很少。”
“你说,”白玉堂慢慢吃着菜:“西夏人有没有可能会这门内功?”
展昭沉思一刻,闪着晶亮的眼:“我倒是听欧阳大哥提过,曾在西夏见过有人使类似的内功,但是时间很短,差不多一个时辰。”
白玉堂放下筷子,整理会思路才道:“有没有可能,有人混了进来,你们都未发觉?”还强调:“用龟息功?”
顺着这条线,展昭和白玉堂脸上的笑都消失了,更加沉思起来,心下同时浮起一个念头:“既然西夏人知道妃雪住在开封府,为何一定同意将此事交由开封府处理?还要塞进一具尸体?”同时对看一眼,发现对方眼中流露出于自己同样的想法。两人动作一致起身,扔银子,走人。
开封府内,展昭找到正在翻阅公文的公孙策,询问西夏副使尸首勘验情况。公孙策摸摸胡髯道:“症状是中毒,但还没发现是何种毒药。”
“有没有其他的伤?”白玉堂急不可耐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