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去,先前床上露出一角的果然是只木盒子,放在枕头边上,印着圣火图腾,十有八九就是神月教用来安放火丹燊的。不过盒子上面落了把样式奇怪的金锁,我轻轻掀开它旁侧的枕头和被子,并没有发现钥匙。
难道要自己撬开?我往屏风那里瞥了眼,枭姬此刻是背对着我的,而且隔着彩绘绣布,也看不清这边。抓紧点时间应该可以。
我从怀里摸出一根事先准备好的带勾的芯签子,小心翼翼地往锁孔里拨,生怕发出半点声响。但我原本就不擅长这种活计,加之这把锁比较特别,一时半会儿还挺难打开。我努力拨弄着,还得集中精神留意那头动静,几乎都要屏住呼吸了。
可终究还是没来得及。才片刻时间,屏风后头的模糊影子已经有所动作。倚靠在桶壁上的人直起身,跟着响起了几下撩水声。而缠绕在屋子里的迷蒙水雾不觉间已消散褪尽,水大概是凉了。
见女子曲线婀娜的身影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又抬脚跨了出去。我只能先放弃那只盒子利索还原好床面样貌,侧身打了个滚,一轱辘溜进床底。
很快,枭姬就穿好里衣慵懒走了过来。里衣也是大红色的,领口松垮,酥。胸半露。嗯,很美,但还是不及郡主穿起红衣来更加妩媚迷人。我又不自觉地做了番对比,但下一刻却眼尖地看见她脖子上吊着一根红绳子,而绳子上系着的,此刻正半露出一角的,不就是根金闪闪的钥匙吗!
肯定是用来开圣火盒子的钥匙!可她居然,居然把钥匙藏在那个部位!
我惊讶又愤懑地抓住了心口的衣服,透过帐布缝隙看见那对玉足已经盈盈走到了我跟前,脚趾莹白如葱根,趾甲上却涂了蔻丹,妖艳异常。
然后垂落到地上的绸帐被撩开一角又合上,床板微微响动,该是枭姬躺进被窝里了。方才我观察她的气息步伐,发现她好像并非习武之人。而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她沐浴完携带了一身花香过来,躲在床底下都能清晰闻见,馥郁醉人,像这几日花田里开得正盛的山玫瑰。
忽然有些想念郡主身上清淡如茶的味道。
咦,为什么会想念?我皱了皱眉,却抑制不住地想起来,昨夜里睡得迷糊的时候,好像有什么轻附在脸上,柔软中带一丝温热,流连许久。而鼻息间交缠在一起的,都是那清幽的气味……
我赶紧让自己回神,敛下气息静静等候。
令我惊讶的是,这位邪教教主不好好睡觉,都躺到床上了居然还要孜孜不倦地背诵帝都名诗,而且连其中蕴含的意义也统统都背一遍!用不用这么刻苦啊……可要命的是我还忍不住认真听了,结果发现有好几首都背错了!
啊,好痛苦,好想站出来纠正。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只好掏出小竹筒往床头方向吹了一口迷香,用布巾捂住口鼻,不一会儿,那声音就愈发地含糊不清起来,而本就奇异的调子染上困倦之意,听着竟有些娇憨可爱。待声音渐渐小下去,直至停止,呼吸趋于绵长,我才慢慢从床底下爬出来。
嗯,这人的睡相真是……不可貌相。我有些嫌弃。还是郡主的睡姿可爱啊,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
我猛地一哆嗦,摇摇头挥散那些奇怪的念想,轻手轻脚地趴到床边上。尽管这人身子打斜躺着很不雅观,但好歹挂在她身上的钥匙绳子完全没被压到,而且足够长,可以直接够过来开锁了嘿嘿。
可是问题来了,要怎样把钥匙从那个敏感羞耻的部位拿出来呢……瞟了眼过去,总觉得好难下手啊。我试着捏住露在外头的一端,轻轻往外拉扯。居然夹得很紧……
莫名好紧张好心虚啊。虽然心知那枭姬中了迷香根本不会醒过来。
钥匙终于被一点点扯出来的时候,我在心里重重嘘了口气,才发觉额头上都渗出一层冷汗了。随即拎起钥匙,试着开锁,伴随着轻微一下弹开的声响,那把小金锁果然打开了。
呵,还蛮顺利的嘛。我欣然掏出一枝准备好的假火丹燊,退后一些,用它来挑开盖子以防里头藏有什么机关,待确定安全了,再靠近过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整齐摆放着一排火红色的枝子。我看了忍不住窃喜,赶紧伸手去拿。
“你是谁?”正高兴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我手一抖。
不会吧……我头皮发麻,倏地回身,就讶然见着那枭姬已经完全醒了,正惊怒地掩住自己的衣领,坐起来欲要呼喊。我吓了一跳,立即扑上前去想要点她的穴,不料还没碰到她,一把米分末子就迎面洒了过来。
尽管我反应迅速堪堪避开,却还是吸入了些许,而没想到这米分末竟然十分厉害,我还来不及再有其他动作就手脚发软眼前一黑,最后意识模糊地跌在了……枭姬的大腿上。
流年不利啊……闭上眼前我不甘心地在心里哀嚎一声,随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等身上终于有些知觉的时候,发觉自己似乎被人绑住了,耳边一阵嘈杂,有人在说话。仍然混沌如浆糊的头脑被那些叽咕声吵得胀疼。
“教主,幸好你发现及时,十二枝火丹燊都没有缺损。”嘈杂渐渐退去,剩下一把沉稳的男声,是那个管事,“我们把这个贼人交给银庄主处置吧。”
“哼,想要偷火丹燊的小贼多得是,想来银庄主也不会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