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持一说争论不休,我却无心再听了。那些禁军着实不像是来保护王府的,倒更像是将他们软禁监视。而郡主身中剧毒,在此当头王府的人又统统受到控制,这情形,分明就是陷入某场阴谋里,遭人暗害了,而且对方来头还不小。
那师兄呢,他是否也有参与其中?我越想越是心乱如麻。
如今只有想办法潜进王府里看看才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在这之前,必须先拿到解药救郡主才行。
于是我不做耽搁,立即运轻功赶往五里巷。
这几日顺天城里的百姓门前都已经换上了红对联,树底下也挂了红灯笼,街道两旁摆出不少年货摊子,远远望去皆是一片喜色。但年节的喜庆到五里巷这一带就中断了。
五里巷里鱼龙混杂,住的大都是些江湖浪人。他们通常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乍一看巷子里就好像没住人一样,没半丝烟火气。寒风呜呜地灌入那些空荡荡的院落里,偶尔几只看门犬和着风嚎叫两三声,让这片地方显得更为阴森诡异。
师兄的门前倒是贴出了副对联,在一片灰茫中格外显眼,只那隽秀的字迹不像是他手笔。我闻得一阵饭菜香,直接翻墙而入,夺下了师兄提到嘴边的酒盅。
“怎么,你不是回傲天门了么。”他半点不在意,好似早料到我会来。瞥了我一眼,又拿筷子去夹花生米吃。因为四周都有大树围着,这院里倒没寒风肆虐,但冷冽的空气依旧能将人十指冻僵。
我搓了搓手掌坐下,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师兄,我需要七眠散的解药。”
他动作顿了顿,转而倒了杯热茶推到我跟前。腾腾升起的白烟在空气里弥散开,将他的表情也氤氲得模糊了。
过了会儿,才道:“别的可以给你,这个不行。”
“为什么?”
“我说了,让你离那个女人远些。”师兄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手里筷子重重地拍在桌面上:“你都已经走了,如今还回来掺和什么!”
我听得心凉,“师兄,果真是你下的手?”
他的面色也冷了:“是我下手又如何?你为了那个女人,这样同我说话?”
“你的仇人,难道是郡主么?”
“你不必知道。”
“可是我不想她死!”我再难维持淡然,扯住他的衣袖哀求道:“师兄,把解药给我吧。”
师兄猝然瞪过来,好似被我的话激到了。一把甩开我的手,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就算断绝关系也在所不惜?”
“师兄!”我惊声叫道。
“你喜欢她?”他猛地打断我的话,目光凶狠而复杂:“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储清凝!”
喜欢郡主?我脑海里嗡地一声,怔然看着他愠怒的脸。半晌,却是心慌地躲避开了视线,耳根发烫:“我……我不知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必须救她。”
“哼!”师兄听了甩袖站起身来,无比冷酷地道:“若我不给呢?”
“师兄……”我也站起来定定看他,手一点点收紧。
果然还是不会答应啊……但事到如今,我也别无选择了。
“师兄,记得从前我们但凡遇事不合,就会用武功分个高低,决定最后听谁的。”我忍着满心的酸涩,将眼里的热意一点点逼了回去,“那时候你常常让我护我,今日大可尽力,不必手下留情。”
“你!”他身形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我。而后怒极反笑,神情里覆满失望:“呵,好,好哇!没想到你我兄妹二人,如今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
“师兄……”我眼眶发酸。
“别废话了!”他怒吼一声,几步走向架子那儿将一柄长剑甩过来给我,随即自己也捞起一把,挽起剑诀,霸道的招式当头罩下:“我倒要看看你这些年有长进没有!”
当啷一声,兵器格挡到一处,震得我虎口生疼。师兄显然气极,一招一式都发了狠,步步紧逼,很快将我迫至院角。
我虚晃几剑,斜走墙上闪避,借力树干翻跃而起,躲开师兄横来的一剑落到他身后,颈侧头发却也被那凌厉的剑气堪堪削下了几缕。紧接着他挑起旁侧矮凳转身临空一踢,那凳子霎时夹风带劲疾速旋飞而来。
我回剑接住,剑尖带起凳子旋转一圈卸开力道,随即翻腕沉下,啪嗒一声将它稳稳按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与此同时我点着凳子飞身而上,灌力于剑身拍下第二只飞击过来的凳子。砰的一下,四只凳腿硬生生嵌入桌面,刺啦裂开几道长缝,连带那些茶壶碟子也都纷纷震碎。
“好!”师兄冷喝一声,眼底寒光更盛,挥手荡开长剑,带起嗡然清啸,格挡住我凌空劈下的一剑。
我转而俯攻下盘,再仰身挑剑,欺到师兄身侧,点刺周身大穴。师兄见势不妙翻腕横扫,两剑相抵,蹭地擦过,剥裂出一线星子。我足尖轻点,猱身而上,亦步亦趋。
剑胜在快,唯快方能于瞬息之间把握时机,后之以发,先之以至。论力道气势我不及师兄,但巧借轻功步法近身缠斗他未必够我灵活迅捷!
院中忽有风起,衣袂翻飞,剑光闪烁。
不出半柱香我已同师兄将招式都过了一遍。师兄以刀入剑,剑风比之从前更是大开大阖,但细节处难免会出些纰漏,不能顾及周全。在他又一次横剑格挡的瞬间,我将剑柄脱手一拍,剑尖猝然抹向喉咙。
他未防我有此一招,急退两步挑开。紧接着挥剑一甩,终于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