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的出现是我们人族崛起的希望!你们古玄为什么要害人皇丧命!为什么!”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为民着想!可那人皇未曾也不是如此!你们为什么要害人皇!”
“这天下不是你们古玄一家的!人皇从未针对过你们古玄一脉,你们为什么要害他!”
上千的群众聚集在古玄大门前,得知人皇被人杀害的他们皆是愤怒不已,一个个吼着嚷着要古玄给一个说法,要这古玄给一个交代,给这人族一个交代!这些人里边不乏有平凡百姓,亦有世家子弟,更有大家族趁机起哄的族人,鱼龙混杂,很是混乱。
玄羽意站在大门前,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起哄的人,心底却是涌起几分畏惧。
他很少看见这种场面,这种被世人讨伐的场面。在这之前他所见过的,不过是其他家族惹得众怒,众人讨伐,而那时他是旁观者,到如今身临这种局面中,他是当局者。
十来个玄卫守在大门前,拦着那些激愤的群众,维持着那脆弱的秩序,使得这场面乱却仍带着一丝条理。
面对世人的讨伐,面对世人的责备,玄卫们心中虽是不解,虽是无奈,但大部分的玄卫都相信这其中必有重要的原因。
玄羽意心底亦是如此想着,他坚信玄琳珑不会冲动行事。当然,哪怕她会冲动行事,那人皇也与古玄没有交际,没道理会招惹到玄她。更可况,那将人皇身死魂灭的人不是他姐。只是一想起漠王,玄羽意又觉得有些头疼。
他虽不是古玄的人,但看目前的情况,姐八成以后就是嫁给他,不然就是他入赘到玄家。如此一来,这错仍是在古玄身上。
玄家大殿内,十几位长老沉默不语,低头看着桌面,不知是在思考对策,还是在思考人皇身死魂灭一事的真假。玄烟琴从万里之外的族地赶回来,感受到这压抑的气氛,亦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极天峰上边的情况,据说进展得很顺利,那人皇玄冥天也对众人非常客气,给予世人众多造化,指导大能者修炼。到了后边,那人皇玄冥天还将众人带上那存在于天空之上的建筑——瀛台。瀛台之后的事情,了解的只有那些亲自去过的人。古玄之人去到上边的,除了玄琳珑外,便只剩下玄羽意一人。
然而,真正了解真相的玄羽意对此却是只字不提,不论问什么都好,他都是保持着沉默。
“姑姑不必紧张。”
仍有些稚嫩的声音传入大殿之中,玄烟琴等人纷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那一道算不上多高的身影,皆是一愣。
进来者是一位少年,本是十六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是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一样,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白嫩的皮肤上带着病态的红,清澈的眸子没有那些复杂的东西,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如这少年身上的族服,干干净净,没有多少褶皱,而那金蟒绣在那黑袍上与这少年的气质很是不符。而此时,这少年腼腆地笑了下,似乎是对众人的视线有些不适,又似是对自己的做法有些犹豫。
他,玄羽治,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站出来,第一次与长老们讨论一件大事。
看着这与四周气氛不符的少年,玄烟琴愣了一小会,半晌才问道:“小治有什么事情吗?”
玄羽治郑重地点头,越过众人,来到这大殿中央,似是有些犹豫,定了一会才开口道:“人皇已死,事已至此,我们古玄不能为此辩解,我们能做的只是给他们一个解释,给他们一个杀死人皇的解释。”
玄烟琴面露异色,一时间也忘记和玄羽治说出另一件事情。
玄义守等人更是惊讶不已,听着玄羽治的话,不知是该点头好,还是该摇头应对。
道理是有,可理由并不足够。
而这时,玄羽治又道:“不管这人皇是不是我们古玄杀的,我们只要让那些百姓,让那大家族的人都知道一点,我们古玄连人皇都不畏,连人皇都敢杀!”
玄烟琴立即道:“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坐实了我们古玄谋害人皇之人,落实了我们古玄危害人族之名?”
玄羽治不急不慢道:“姑姑可知目前的局势如何?”
玄烟琴一愣,道:“什么局势?”
玄羽治平静道:“我听闻玄御撕毁了昔日的盟约,又闻玄恒与玄御两国不肯与我们古玄合作,此番局势是这东部之人对古玄不服之势,他们不服我们的强大,不服我们的地位,不服我们的一切。”他顿了顿,“他们要的不是发展自己的国家,他们要的是将我们古玄吞噬!”
“目前的情况容不得我们继续拖下去,我们要给玄宇的百姓一个交代,给他们一个信念,哪怕这个信念是错的也没什么。我们不能继续坐在这里,不能继续将那些人简简单单地拦在大门之外。”
话音一落,玄羽治发觉整个大殿都是安安静静的,有的只是自己之前那话的余音。半晌,他眨眨眼,看着玄烟琴,道:“姑姑,我有说错什么吗?”
玄烟琴从震撼中回神,摇头道:“你没有说错。”她顿了顿,“我们现在确实应该这么做。”
玄羽治扬起笑容,挥着那袖子,道:“那小治先告退了。”
说罢,这尚且年幼的少年拖着那一身不合身的族服,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大殿。
众人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底松了口气。
玄烟琴欣慰地笑了下,道:“暂且按羽治说的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