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起我的手,迟疑片刻,“影与你在一起的时间终究比我长。”
“我从不拿你们做比较,这点难道你还不清楚?”拇指在他手背来回摩挲,我似有定论的问道:“除去这屏障,你仍执意不愿与我回去么?亦或是你另有打算?”
他若有犹豫,欲言又止良久,“我只是怕……”
抓紧他微颤的手,我温然一笑,道:“一切有我在,相信我没事的。”再次初见他我就已发现异样,湮濑既放这棋子下来,定有目的。就我近来对湮濑的了解,寻思禅命运只有与我走或死。
“我知道了。”
省的他反口不认,我即刻命人收拾寻思禅的细软。他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内衬与外褂子,大多青白色为主。安叔闻我知会府内仆人,便知其意,立刻找人准备马车,另派人去告知纪非明。
王府早闻风而动,离我主寝最近的西暖阁,本是池羽独住,如今人去楼空已有些许十日。素心早知寻思禅与影关系甚遭,自作主张将西暖阁侧卧清扫出一间留给寻思禅。寻思禅和影住东西两面,必是不怕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影脾气总是霸道,心知寻思禅必定会忍让他,整日在园内转悠,硬是逼得寻思禅两日没出门。
烟起初不以为然,终究安奈不住,他谨慎的开口:“寻思禅身上那道咒留着妥当吗?看似无害,只是我不认为湮濑会做无用的事。”
我赞同的点头,无奈道:“我怎不清楚是麻烦,不过是担心强硬破除会伤及他,不得已作罢。”
“苏璃,就怕再过些时日,我是真不认识你了。”他揶揄而笑,松口道:“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非是多些麻烦。”
我脸带善和的直视远处的逐渐变大的身影,“近来朝政方面如何?”
借我视线而去,烟淡淡的说:“乱不了,你可以安心的去。来报有说到,婉娘那的情况有所改善,人云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想你可以带上个人去开开眼界。”
“我不在期间兮月和影就托你多留心些。可别让他们磕着碰着了。”我伸手把回府的苏兮月拉入怀中,替他捏着略僵的双肩。
烟听闻一笑,调侃的说:“你干脆将他们捆在你身边得了。何况哪那么容易就伤到,他们又不是豆腐做的。我可有说错,皇上?”
“伤着了是苏的错,谁让他不带我去。”苏兮月嘟囔几句,旋即偷瞟我一眼。
我假装嗔怒道:“尽耍性子。哪有皇帝上战场的道理,你是武家出身么。给我乖乖留在这儿,回来我可要验证你训练的成果。”有空之余我在教苏兮月些许防身健体的训练,他倒是觉得新鲜练的勤,确比过去要结实些。
“你带谁去我没意见,只怕婉娘会暴跳。那模样定惹人发笑。”烟不怀好意的开口,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
苏兮月一听来了劲,插嘴就是,“所以不如带我去。”
“你再多一句。我就把你扔回皇宫,让纪非明看牢你,哪也去不得。”我切齿道,倒是没半点怒意。
烟顿然啐道:“果然花无百日红,旧人终不及新人好。”
懒得搭理烟的离间,我眼角瞧着苏兮月一瞬间的失神。眼神一凛对视于烟,颇具威胁之色。我忍着怒意,语气尽放柔,“我不在期间,你若不闹的话。等事情结束得空些,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苏兮月眼眸顿时一亮,喜道:“这事儿烟可作证,别到时候有人耍赖。”他偷瞧我眼,又问:“你可考虑好带寻思禅去?我瞧着婉娘是真忌惮着他。”
“谁让你的好哥哥走得急。影伤未愈,功体是恢复的差不多,身体还虚着。至于你一走开,这神武谁管?”我摇摇头满是无奈。
烟不以为然的讥笑,“少听他诌,他若真嫌寻思禅是麻烦,就大不了谁都不带去。你这分明是要偷吃,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面对烟的故意找茬,苏兮月倒也是习惯,他干脆无视继而与我轻声讲了数句体己话。午膳后影定会在后院闹腾,我送苏兮月回宫后便在庭院里小酌等影。苏琉对酒素来甚懂,王府珍藏的酒多是珍品佳酿,我在庭院内孤芳自赏不久,果不其然就见影恶意在院内走动。他也是聪明,那范围恰是对着寻思禅屋内的小窗,身后一排矮松刚巧挡了主寝的视线。
影有意为之的行为略好笑,我不由噗嗤笑出声,不经意间惊吓到做坏事的他。瞧见我在,聪明如斯又怎不知我何意,神色转变间略带愤愤之色,也不敢忤逆的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苏兮月呢?”影谨小慎微的开口。
他掌心渗出涔涔冷汗,我牵着这略僵的手,松快的说道:“这时辰能闲着的,就我这懒散王爷。倒是你,每日午后闲步累吗?”
“苏是来替人说情的么。”影似有不甘的,瞧我莞尔不语,又道:“往后几日天气偏差,我不出门就是。我有些疲累,先回房不打扰你和某人谈心。”
影赌气离开良久寻思禅才出房门。寻思禅是带着喟叹而来,在他平和的眼眸深处半是担忧半是委屈。他与影之间的事,我是知道的,却从来不插手半分。解铃还须系铃人,终究还是要影打开心结。纵然寻思禅有错,也没错到罪不可赦。对于当年揭不开锅的他们母子三人,寻思禅去娼馆打杂养家,无可厚非。若真要怪只能怪上三界,权贵当道,能者为尊。他们的父亲死得早,母亲常年卧病,兄弟从小便相依为命。只是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