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咏被他这么一叫,方才迷茫地回过神来。
“贺师兄为什么要看我,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贺咏刚刚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平静无波的双眼中掠过了一瞬尴尬与羞赧,便掩饰般地轻咳了两声。
上次他还在因为卫则一直那样傻愣愣地望着他而不满,可天道好轮回,如今呆呆望着对方的人竟换成了他。
不想就他这一连串的几个小动作和微表情,令卫则投向他的视线带上了几分温度。
“别想多了,我在观察地形,没有看你。”
半晌,贺咏才得以勉强定神挤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卫则的嘴角抽了抽,终于忍不住笑开了。许久没有见过他笑得这般爽朗开心,贺咏忽觉无比怀念,心间就那样荡起了一波微澜。
“哈哈哈哈哈哈,贺师兄刚才那样,一点都不像贺师兄。”
“……哦。”
“特别可爱!”
“……”
可……爱?
可爱这种词是用来形容他的么……
此刻贺咏是真的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了,尤其是看到他旁边笑得癫狂乱颤的卫则,更是在无语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才选了这么一个邪物陪他出来。
不过卫则看起来好歹算是恢复正常了,贺咏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发呆,正欲提醒卫则该出发了,眼梢不经意间的一撇,停留在了远处那个轻身掠过的飞影上。
玄紫衣袍及发间银饰,圣蛊门人!
不过贺咏的注意力,却全然集中在了那人腰带上悬佩着的东西。他眉头微微压下,伸手扯过卫则,低喝了一声。
“追。”
卫则亦是注意到了那个行迹诡异的身影,两人目光一交,齐齐踏起轻身功夫追了上去。
双方之间的距离本就说不上很远,再加上圣蛊门那人似乎并没有要急着赶路的意思,不过几瞬之间孤尘门这边的两人便迅速与对方拉近了距离。贺咏隐约间似乎听到对方低低冷笑了一声,袍袖轻甩,一把毒针银镖之类的暗器便朝着两人这边凌空刺来。
圣蛊门的作风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猥/琐卑鄙,贺咏与卫则自是明晰,两人即刻便分开,在地面上朝着两侧滚了半圈避开暗器。落地定身后,贺咏半跪于地面,从腰间荷包摸出两枚铁弹珠夹在指间,极为镇定地向对方飞甩而去。
那玄紫衣袍的人也不知何时收了轻功,在地面上面对着他们站定。见到贺咏飞来的两枚铁珠,不过轻轻一偏头便避开了,唇角挂上了一个极富嘲讽意味的戏谑笑容。贺咏见状微惊,能如此轻易地避开,显然对方对于这种飞珠招式十分熟悉,就连轨迹都能准确地预测到,可是对方……分明是圣蛊门人才对!
“好一招飞沙走石,孤尘门的功夫这位仁兄虽说不上炉火纯青,也绝对可以高手相称了。”
那圣蛊门的男子从容开口,语气中颇有些轻佻的意味,可其中含着的冷然,亦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
贺咏站直身体,小心地没有碰到地上散落的暗器,轻哼一声道:“单凭一招便可认出是孤尘门功学,那在下是否应当称阁下一声大师了。”
圣蛊门男子哂道:“大师什么的,断断不敢。”
这圣蛊门的男子正是容澜,刚刚同任羲翎告别不久,此时又撞见了贺卫二人,一日之内要解决这么多桩麻烦,他心中不免也有些烦躁了,面上的笑容愈发森然了几分。
贺咏没有那等工夫同他闲扯,向卫则走近几步将他挡在身后,眼眸直直落在了容澜腰间的配饰上。
“你这匕首,从哪里得来的?”
容澜并未回答,反问道:“一上来就盘问别人东西的来头,孤尘门的人莫非都这么直接?”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刻意戏弄贺咏一样,将匕首从腰间解下,右手的指尖缓缓在那极为锋利的刃面上滑动。
贺咏还未说什么,卫则倒是果然有些沉不住气了,明明整个人都躲在贺咏身后,却在那里理直气壮地喊话。
“什么直不直接的,你到底说是不说?”
“子戒!”贺咏无奈低斥。
容澜见状,徐徐抬脚前进,几步之间便来到了两人面前,明明对面两人都比他略高,他却自带一种对方两人都没有的极富压迫感的气场。
“我若是不说,你们打算怎么办?”他从容不迫地轻声开口,“反正照现在这个架势,你们可是断然赢不了我的。”
卫则梗着脖子胡搅蛮缠道:“你就装吧,我们两人对你一人,有何赢不了?”
容澜的双眼蓦地冷峻下来。贺咏见状,下意识地将卫则又往身后护了护,眼刀略过去让他闭嘴。
“还是你师兄比较识大体。至于你这混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该说你是可笑还是可怜呢。”
卫则梗了梗喉咙,默默缩回贺咏身后。
容澜收了眼底的阴冷,继续说道。
“真想知道为何你们两人都赢不了我,告诉你也不是不行。第一,你师兄方才已经见识到了,我熟知你们孤尘门的独门招数飞沙走石。第二,我身上到处都是毒,就连这匕首上都被我淬了毒,我随便挥挥衣袖都足以让你们瞬间毙命。第三,若知道这匕首的来头对你们真的那样重要,你说你们会甘心让我死吗?”
容澜说到最后一句,瞳仁中闪过一丝狡黠。他颇有深意地望向了贺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