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宫里有什么异常吗?”盗无不答反问,扫过宫道两边,都是些寻常的宫人。
“异常?”千重一身盔甲,甩了甩脖子,“没有啊,我这几日一直当差都没有停过,除了因为大选和中元节的事,宫女和太监们都挺忙的。对了,陆小凤呢?怎么今日不见他进宫?”
“他跟司空有事去做。”盗无淡淡回答。
“司空?”千重惊讶不已,“他竟然没有缠着你一起来,而是陪那只小凤凰,这还真是头一遭啊!”
盗无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深。
“好好,我不说了!”千重举手投降,“你这位小师弟是你的大宝贝,好赖话都说不得,一说就是错。”
“你手痒痒?”盗无目光愈发幽深,刀光霍霍。
千重握了握刀柄,挑衅地回应他:“来就来啊,谁怕谁?”大内第一总统领对阵神捕司第一总捕头,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比出个胜负来。
江湖上有西叶之争,军队里便是千风之战。
“参见二位大人。”正好蕖芰阁的守门太监远远看到他们两个,一路跑过来行礼。
盗无让他起身,紧闭的大门,问道:“这几日里面可有什么事发生?”
小太监低着头回答:“没有,除了有两个生病的宫人进去,并没有什么事。”
千重甚少来这蕖芰阁,不知道盗无为何特地来此一问,但他却突然想起之前巡夜的时候碰到的一件事来,便问那个小太监:“对了,你们这里晚上也会有两个人守着吗?”
“回千大人,咱们一直都是一个人夜班的。”
“一个人?”千重似乎有些惊讶。
盗无知道这座蕖芰阁里有秘密,所以对任何细节都很在意:“到底怎么回事?”
千重眼珠儿往上看了看:“嗯......大概是过年之前的几天吧,我在宫中值夜班,无意之中被一只老鼠带到这里,远远地似乎听到两个人说话,但是这里一般都没有人过来的,所以我只当是守夜的人说话,就没有细看又回去了。”
蕖芰阁在皇宫的最西边,比冷宫还人迹罕至,所以平时侍卫们都不怎么到这里来,反正一群老弱病残也做不了什么事。
“什么人说话,说些什么?你为什么不过来看看?”盗无平时就一副瘟神样,这几天更是咄咄逼人,站在那儿一身黑云压境都能吓死个人。
千重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喷火:“你做什么,至于这么审问我吗?这可不是你神捕司。”
盗无不耐烦地挥手,让那个守门太监回去,然后才从怀里掏出那本生死册,丢给千重,让他自己看去。千重狐疑地拿过来翻了翻,却是一筹莫展,这什么鬼东西,盗无什么时候也迷信起来了?
“这是有人挂在顺天府外的,本来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后来经陈修提醒,才觉得与这蕖芰阁有关。”盗无一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也一点儿不了解这册子的事,拿回来收好,才跟他说了一下缘由。
“你是说这蕖芰阁里有问题?”千重抬头看远处与皇宫其他地方比起来衰败破旧太多的地方,平日里他们巡逻都不愿意巡到这里来,确实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忘之地,也合该会发生一些所有人都料想不到之事。
“不知道。”盗无摇头,“只有一本册子,是不是从蕖芰阁出来的都不清楚,不过陆小凤从这里面带走一个假扮太监的人,他是汉王派来的奸细。”
“奶奶个熊!”千重咬了咬牙,“假太监?奸细?”这简直就是在打他大内禁军统领的脸,而且还是盗无告诉他的,宫外的顺天府都知道了,他这个每个月都要把大内走一遍的人却不知道,传出去皇帝不杀他他都要自杀以谢天下了好吗?
盗无点头,之前平安和莫道晚达成了协议,只要莫道晚帮得安看好传宗接代的病,他就答应指证汉王的狼子野心。但如今秀女案就在眼前,蕖芰阁里又疑雾重重,所以这事只能先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我这就奏请皇上,将这蕖芰阁彻查。”千重是个暴脾气,之前跟司空耍嘴皮子,不过是看在盗无的面子上,要是搁在不认识的人身上,早拿自己的百容刀招呼过去了。
说起来他们这群人也奇怪,不管朝堂还是江湖,大部分都是会武功的,但手里有名兵的却并不多,或者说平时使用兵器的不多。
陆小凤不必说,一对手指就足够他走遍江湖全身而过,虽然食指上的凤环大有来头也大有秘密,但平时甚少用到,更别说旁的兵器。花满楼手里常拿把扇子,过招的时候用它,其实他真正练习的,也是剑法,却几乎没有人知道花七少的剑究竟是什么模样。西门吹雪已经与剑同名,手里一把乌鞘剑,不知来历不知名姓,却足够成为一把配得上剑神的剑,还未露面的南海叶孤城,所配海外寒铁剑,吹毛断发削铁断金,跟他的主人一样像个天外来客,外表极寒,内里却无人看透。
盗无从未有过兵器,若说有便是他左臂的黑金丝,一双无敌拳手已经成就了他黑煞神的名号,再配上大刀长剑,估计京城里连乞丐都不敢有了。司空有盗王之王之称,轻功可排武林前三,武功却没什么路子,出没人前也没佩戴过什么兵器,估计是逮着什么用什么。
而千重手里这一把百容刀,却是兵器谱上有名有号的一个,刀身像刀又像剑,瘦长流畅,跟他威猛的主人不怎么相配,但刀身上嵌了两块弧形铁皮,比起刀身来只大不小,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