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的一席话说得真真切切,我道自己平日里虽不如师兄靠谱,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无能到让小杏这个小屁孩儿都不放心的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照月族人的活法,小杏已经不知道多大年纪了呃——
这个问题虽然很想弄清楚,他居然见过我五百年前的祖师爷爷,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还有些让我热血沸腾——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啊!
不过看看眼前这个又变得乖巧听话的小屁孩儿,就觉得这些东西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我此刻除了微微有些汗颜,其实心里还有些羞愧。
前些日子对师兄还那样的误会,一次又一次的伤他,却没想到,从小到大他为我做的事,就算让我以命相报都不为过。
我只道那一次失去他的消息让我吃了很多苦,遭遇了很多事,其中最难熬的便是那段日子以来对于他生死无法确定而摇摆不定又毫无办法一筹莫展的痛苦。所以我无法想象当师兄看到那具被认为是我的尸体之后是怎么撑过来的,又是怎么想到回去找沉素,最后一直查到苍云谷的。
不过小杏说得对,就算经历了再多,现在也总算都相安无事的回来了。
如此,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第七十六章.余安 [本章字数:1740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12 18:09:56.0]
嘉月殿外一轮圆月西斜。
小杏在我怀里安然睡去,素白的容颜又恢复了孩子般的纯真。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稚嫩的一张脸背后却隐含了这么多惊人的秘密。他所背负的东西,几乎可以将这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万劫不复。
我将他放入柔软的被褥中,推开门走了出去。
嘉月殿东边厢房的屋顶高啄的檐角勾着银白月亮,清辉的光亮下,并没有每晚如期而至的灰白剪影。
我将将撑着一口气爬上去,在他经常坐的位置蹲下来,发现这个位置正好可以透过微微开启的窗户,看到小杏在屋里甜甜安睡。
每夜,他都是在这里静静的望着我,然后一直呆到天明的么?
心中突然无限悲凉,但慕二少诗书没读多少,此刻就只模模糊糊有个“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之类的句子。也不知道师兄坐在这里往下看的时候,心里是不是这个感觉。
或许今天是真的让他彻底死心了吧。
我也知道自己那几句话,其实就是一把利刃,明明确确的拒绝了他,在他心上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还用往日的余情当作盐巴撒上。
什么师兄还是师兄,师弟还是师弟?如此干脆清楚地划清了两人的界限,如此残忍的剥开了他的血淋淋的心。
其实,我也很疼呢!
银白的月光洒落在屋顶上,勾勒出清晰的瓦片走过的形状。
我将头埋进膝盖,屋顶的凉风抚摸我的发迹。这么冷的风,竟然也是唤醒万物的春风。
之后的七八天时间里,小杏真的都乖乖的吃了那个药,脸色渐渐的好转,露出些红润的色泽来。
外面春天的气息渐渐浓了,嘉月殿前的一片竹林地里也冒出了些养眼的新绿。我看着可喜,心情多多少少有些恢复。
白玄星之后又来过一次,看了小杏的病情之后又替他扎了几针,这次小杏一直趴在我怀里直哼哼,小手将我的衣角拽的死死的,一边还能跟不停对我俩冷嘲热讽的白玄星斗斗嘴,耍耍嘴皮子。
我自然将这种表现看作是他恢复生机的一种表现,除了在旁边不停地帮他擦汗,同时还不忘了对白玄星说声谢谢。
白玄星依旧是个别扭的小伙子,头扬得忒高,但是我看着也没这么讨厌了,反而给他取了个亲密的昵称——小白。
初次听闻我叫这个名字,他一张白净的小脸皱成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婆,直呼“大逆不道”,随手捻起几根银针向我抛来。
这些针堪堪扎在我身上的痛穴,若是换做以前,我绝对是痛得龇牙咧嘴大呼小叫。但是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还是笑吟吟的叫他几声“小白,小白饶命。”
他觉得惊奇,跑过来拍拍我的脸:“慕凉,这个可不像你!”
我道:“你快把针拔了,很疼!”
他惊疑的拔下银针,咕哝着:“你怎么能这么淡定?不是该哇哇大叫的吗?你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来来来,本少爷给你把把脉!”
我一个不查让他抓住,把了一会儿,他正色道:“我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喜脉!恭喜你了,要做娘亲了,我得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慕大哥去!”
男子怎么可能有喜脉?
虽心知他是在开玩笑,但是我确实是心里一虚,甩开他的手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想我此刻的脸色应该是不太好看,而且变化得极快,所以小杏和白玄星都有些惊讶的望着我。
我自查失态,于是有些不自然的掩饰道:“小白你脑袋是什么造的,竟然拿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开我慕二少的玩笑!像我这样有男人味的人,要做也是做爹爹,而且是个高大威武的英雄爹爹!”
这话说完,发现眼前的两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
白玄星道:“你?高大威武?得了吧,天塌下来这小屁孩儿撑着都比你久一点点,”他指指小杏,又道:“你慕凉这辈子生了一副女人的皮囊,只有乖乖做儿子的份儿。小屁孩儿,我说得对不对?”
小杏眨巴着眼睛点点头,随即又怒道:“不许叫我小屁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