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颐不知道他们周氏兄弟之间有什麽事情,可是也看得出来,周祀对自己这个哥哥不怎麽喜欢。他站了起来,走到周祀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蛋糕,“我拿去厨房,你们去书房谈吧,待会儿我送茶过去。”
周祀和周祺去了书房,许颐中途送了两杯茶过去,说是两杯茶,其实周祀的是红茶,周祺的依旧一杯白开。当时他进去的时候,周家兄弟一个神情严峻,一个表情古怪,许颐并不想搀和,很快就出来了。
周祺什麽时候走的,许颐不知道,他当时在厨房里做饭,他想着今天有客人,虽然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许颐正在切洋葱的时候,腰被人从後面抱住──周祀真的很爱做这个动作──不过这一次……
“我的眼睛……”
“怎麽了?”周祀问。
“眼睛被辣到了。”许颐刚才手一偏,切差了,洋葱汁就溅起来了。
周祀小心地看了看许颐的眼睛,又让他用凉水洗了──”好了吗?”
“嗯。”许颐眼睛还是有些红,“下次你好歹出个声儿,我要是切到手怎麽办?”
周祀执起许颐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是我不好。”
此时,周祀的神经已经放松了下来。
“你哥哥呢?”许颐看了看门外。
周祀皱了下眉,“走了。”
“哦,我本来以为他要留下来吃饭的。”许颐道,“我还想着要做什麽菜呢,我的厨艺本来就不好。”
“留他吃饭做什麽?”周祀冷声道,“他自己有家。”
人家家里的恩怨许颐也懒得去问,转过身去依旧忙他的,“对了,你今天去文景那里,他的公司怎麽样了?”
“一般,虽然被自家的人打压,可是文景也不是吃素的。”周祀在一旁看着许颐切菜,就算是这样看着,他也不会觉得无聊。
“嗯,我原本以为文景真的要继承家里了,没想到他自己弄出一个公司来。”
“他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许颐瞄了他一眼,“你们四个哪一个是安分的人?”
周祀不语。
过了一会儿,周祀又开口了,“你就不好奇刚才他来找我什麽事?”
“那不是你们家的事吗?和我有什麽关系?”许颐不以为然。
“……”
许颐转头见周祀又沈下脸来了,他心里叹口气,马上道,“我想,有些事你如果想说的话肯定早说了啊,如果不想说我去追究什麽?”有时候偏执任性得要命。
“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周祀的语气很认真。
许颐的心下一暖,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周祀,“好,那麽,我想知道你那个哥哥来找你什麽事?”
“他想要我帮他一把。”
“帮他一把?”
原来周祺就是周家的第二继承人,第一继承人是周祀和周祺的父亲周屏,而周祀是第三继承人。只有周屏和周祺失去继承人身份以後,周祀才可以继承周家主要的产业。周祀从小家族方面的压力没有周祺那麽大,他背负的东西不过是周家孙子的身份。而许多人对周祀忌惮的原因除了周家,还有就是周祀母亲的娘家卫家,那可以说是一个将军世家,唯一一个女儿嫁入了周家,这个外孙自然也宝贝起来了。周祺和周祀是同父异母,周祺的母亲去世以後周屏才娶了卫家的女儿,然後生下了周祀,难得的是,两个儿子长相身形都颇为相似。虽然周祀的继承人身份还比较渺茫,可是周祀的手里依旧持有周氏集团15的股份,这个是雷打不动的。而周屏是30,周祺是20。周祺来找周祀就是想要周祀在股东大会上能够支持自己,而他的竞争对手就是自己的父亲周屏。这是一场第一继承人和第二继承人的斗争,而周祀可能成为了胜败的关键。
许颐沈默了会儿,才开口,“周祀,你们家好奇怪。”
“嗯?”
“按理说,爸爸和儿子应该是站在同一阵在线的,为什麽还要斗争呢?”
“这就是利益之争。”周祀淡淡道。
“周祀,你们家人的关系好像不怎麽好哎。”许颐心想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那是他们这些平民无法理解的世界。
“在周家,後代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而生下子嗣以後可能以後还要多一个竞争者,这就是一个矛盾所在。”周祀缓缓道,“我爷爷只有我爸爸一个儿子,我爸爸先是生了周祺,後来又有了我,他应该庆幸,我和周祺并不是相反的顺序,要不然我爷爷说不好考虑到我舅舅家,就把我列为第一继承人了。”
“那你现在……”
“除非我爸爸和周祺突然暴毙,要不然这里面没我什麽事。”周祀冷笑,“我爸爸延续了我爷爷那一套教子方式,如果他在周祺幼年时对他多关心一点,多讨好他,说不好现在周祺已经站在他那一边了,就不会有那麽多事了。”
许颐看着周祀,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嘲讽的笑容──在那样的生长环境里,周祀的性格到现在这一步似乎也没有什麽好疑惑了,如果真的要说,还真的要庆幸他的性格没有扭曲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