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说漏了嘴,泊生心虚地抬眼瞧了瞧褚鹤川,结果不看还好,一抬眼就望见褚鹤川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泊生被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他怯生生地问褚鹤川:“你、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褚鹤川的面上无波无澜,手却忽地握上泊生的手腕,他垂下眸听不出情绪地问:“他是谁?”
“啊?”泊生没想到褚鹤川居然问自己这个,他磕磕巴巴半天都没能说出个什么,眼神也飘忽不已,都不敢和褚鹤川直视超过三秒钟,余光直往郝仁那边瞟去求助,但郝仁却装作没看见,泊生只好借题发挥,委屈巴巴地对褚鹤川说:“手腕还在疼,你轻点好不好?”
然而说完泊生才发觉郝仁捏的是另一只,他呆了呆,赶紧低下头小声地补救:“……你要想用力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郝仁捏疼的不是这只手。”说是这样说,就是泊生哼哼唧唧的语气太委屈了,非常的言不由衷。
“泊生。”郝仁不合时宜地开口:“他救了你,现在也只有你能救他。”
“他怎么了?”泊生没忍住问了回去,不过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又捂住自己的耳朵,嘟嘟囔囔地说:“你肯定是想骗我到你那里去,我才不上你的当。”
“我没有骗你。”郝仁被泊生一顿胡搅蛮缠,口气也不由重了些,他望着泊生,一字一字地说:“他现在很危险。为了把你救下来,只能强行将你送到这里来,他体内的生命能量几乎耗尽,你如果不跟我走,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褚鹤川很危险?而且是褚鹤川把他送到八年前来的?
泊生拧了拧眉,任他怎么回想,记忆的最后都只有白寸一个人,他认真地问郝仁:“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没有。我知道你们是在从科学院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点小意外,但这本来并不足以威胁到他们,只是没想到突然有人对你下了手,你几乎都要死在那个人的手下,然后王……他及时赶到救下了你。”
郝仁说的一切都能对上,泊生不安极了,就在郝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褚鹤川的手下却微微用力,拽住了要往郝仁那边走的泊生。褚鹤川眸光沉沉,他望着泊生说:“躲到我的身后,别乱动。”
“可我想……”泊生看看褚鹤川,他一想起郝仁的话就忍不住想哭鼻子,他把自己往褚鹤川的怀里送了送,然后又很是依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才软绵绵地问:“我可不可以先和郝仁去一个地方?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只要稍微等一等就好了。”
虽然稍微等一等……可能得等八年。
褚鹤川垂下眼眸,没有任何犹豫地说:“我不会等你。”
“可……”泊生委屈极了,清亮的眼眸里覆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郝仁却又在一旁催促着说:“泊生,我们快要没有时间了,他还在昏迷。”
褚鹤川捏住泊生的下巴,让他躲闪的目光对着自己,褚鹤川冷下声音问泊生:“他是谁?”
“我能不能先不告诉你?”泊生对褚鹤川的愠怒浑然不觉,他看着褚鹤川俊美的眉眼,忍不住抬起手来,白嫩的手指放在褚鹤川紧蹙的眉间轻轻按下,似要帮他抚平一般,泊生抱怨着说:“你别皱眉呀,这样太吓人啦。”
褚鹤川抓住泊生乱动的手,神情漠然,他换了一个问题问泊生:“你是谁?”
“我是宝宝。”泊生眨眨眼睛,他试着想把手缩出来,但却发现被褚鹤川抓得紧紧的,还有褚鹤川寡淡而冰冷的神色,终于让泊生发觉不对了,他歪着头小心翼翼地问:“褚鹤川,你怎么了?”
褚鹤川黑沉沉的眸光望着泊生,一点一点转冷,他松开对泊生的桎梏,侧目看向白寸,口中却漫不经心地说:“一点也不乖。”
白寸收到褚鹤川的眼神后,朝着窗口的方向击了一枪,潜伏在别墅周围的异能者们纷至沓来,各个出口也都被部署好的人严防死守,褚鹤川语气平静地问郝仁:“现在,你以为你还能带着他逃吗。”
郝仁没有立即回答,他望着手中的沙漏,直到最后一颗金色砂砾不紧不慢地扬起,郝仁忽地抬手,用力地将沙漏投掷于地。
脆弱的玻璃在顷刻间碎裂,与之一同迸发的还有一如烈火般汹涌的光芒。耀眼至极的金光在瞬间将郝仁与泊生笼罩,细碎的光点跳跃着漂浮在空气之中,郝仁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却能够依稀辨出。
他说:“我还是能带他走。”
几乎只是须臾,大作的光芒在片刻间尽数熄灭,破碎的玻璃剔透却满是锋利的棱角,流淌着的金砂已然消失不见。
而与金砂一同消失的,还有泊生与耿焕。
白寸上前几步,她小心地捡起几片玻璃,却无法再在上面发现任何能量的波动,白寸看着眼生寒意的褚鹤川,还是忍不住担忧地问:“褚少,宝宝他……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褚鹤川面无表情地说:“他叫泊生。”
“泊生他一个人……”
褚鹤川知道白寸要说什么,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白寸,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气冰冷地说:“没有必要了。”
即使郝仁身份成谜,但就是为了口中的那个“他”,郝仁也不会伤害泊生。
白寸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结束,泊生和郝仁一定会再度出现,只是……白寸抬眼望了望褚鹤川愈发深不可测的眼眸,只得随口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