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发脾气不代表乐意让人抓着自己不放,泊生仰起头睁圆了一对湿漉漉的猫眼,无辜地看向褚鹤川,晃了晃两只爪子示意他松手。
“不哭了?”
褚鹤川问,黑沉沉的眼眸微微垂下,落在怀里的不安分的小奶猫身上。修长好看的手将又小又软的猫爪按在下面,却始终没有用力。
泊生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歪着头奶声奶气地出声:“喵~”
“嗯?”褚鹤川的语气平淡,似问非问,无波无澜的目光平静到令人心惊。他没有指望能从猫咪口中听见回答,看了几眼后就放开了对猫咪的桎梏,转而伸手将能源之石拿起来。
重新恢复自由的泊生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到桌面上,乖巧了一会儿又不甘寂寞起来,他抬起爪子胡乱地扒拉起褚鹤川的胳膊,想让他把手放低一些。
褚鹤川分神瞥了他一眼,说:“别闹。”
即使褚鹤川语气很淡,可字里行间却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然而泊生一点也不虚,依旧拿着那双清清亮亮的眼睛,似有无限期翼一般地望着褚鹤川。
又是这样的眼神。
褚鹤川微微皱起眉,却由着猫咪捣乱,没有制止泊生的动作。
泊生故意把褚鹤川手里的能源之石推下去,可能源之石突然落在桌上的咕噜咕噜闷响给泊生吓了一跳,圆滚滚的眼睛赶紧抬起来不安地偷瞄了褚鹤川几眼,泊生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不悦的迹象,胆大包天的小奶猫又重新低下头来,将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放到褚鹤川的手心里,轻轻地击了个掌。
褚鹤川的眸光沉了沉,他静静地看向放在自己的手里的猫爪,目光缓缓往下挪,娇气的猫咪正歪着头认真地看着自己,极亮的双眸就连眨也没有眨一下。
他一望进那双猫眼,心口便倏然一软。
泊生击掌成功,老毛病又发作了,只想撒个娇。他用两只爪子抱住褚鹤川的手腕,小脑袋蹭了蹭褚鹤川的手,想引起褚鹤川的注意,可蹭了半天褚鹤川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摸了摸他的头,没什么反应。
看我看我!
泊生抬起头连着叫了好几声,小爪子抱住褚鹤川的手晃来晃去,可闹了半天,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只是不咸不淡地从自己身上越过,停在别处,简直太过分了。
这下泊生是真的不开心了,只想捣点乱。
可他还在自个儿生着气,没想好怎么烦人呢,管家就推开了房门,说:“褚少,前几天在这里住下的那位耿先生要我来问问您,他可不可以出去一趟。”
褚鹤川眼都没抬,淡淡地开口:“不行。”
“好。”管家笑了笑,轻松地说:“那就没什么事了。”
“等等。”
管家正准备退出去,却突然被叫住,他回过头,听见褚鹤川说:“晚上猫没吃东西,你让张妈给他弄点东西吃。”
管家点点头,把门掩住。
而泊生,呆愣愣地望望被阖上的门,又望望面无表情的褚鹤川,苦着一张小圆脸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吃饱再和鹤川生气。
张妈这次没有再给泊生冲奶粉喝,她煮了一条鱼。担心猫还小会被鱼刺卡到,张妈还特地耐心地把所有的鱼刺都剔了出去,被奶粉的恐惧支配的泊生低下头咬了一小口鱼肉,又鲜又嫩,什么都好,就是……就是没有一丁点味道。
泊生吃得更不开心了,小爪子胡乱地把碗往远处推了推,不想吃了,气鼓鼓地和褚鹤川对视。
褚鹤川瞟了一眼几乎没被动过的鱼,蹙了蹙眉,说:“把鱼吃完。”
泊生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迈着小短腿开溜,却被褚鹤川快了一步,被捏着后颈又重新拎到了碗边。
褚鹤川垂眸看向泊生,又重复了一遍:“把鱼吃完。”
这一次褚鹤川的语气不似先前那样平静,眼底也带着几分不悦之色。泊生还想装傻,抬起一只爪子不死心地想跑,却被褚鹤川冰冷冷的眼风一扫,那没来得及放下的爪子立马改了个方向搭在碗上。
猫咪委屈巴巴地低下头,痛苦地吃一条什么味道也没有的鱼。
小奶猫的饭量本就不大,泊生到最后也还是没能吃完,可他怕褚鹤川还要他吃,哼哼唧唧地躺下去把圆滚滚的肚皮亮出来,一动不动地装死。
褚鹤川面无表情地看了泊生几眼,放过了他。
然而小气鬼泊生又不满意了,他的肚子撑得可难受,褚鹤川都不给他揉一揉,新仇加旧恨,绝对三天不理人。
小奶猫气呼呼地扭过头,不看褚鹤川了,自顾自地爬到床边。毕竟羊毛毯还藏在床底下,他又心虚地往里面推了推后才堂而皇之地跳上床,拽着枕头不丢手。
这次肯定没法把他丢下去了!这样想着,泊生蹭了蹭枕头,心满意足地闭眼睡觉。
结果他还是输了。
泊生是被张妈吵醒的。
张妈叫了他好一会儿,可泊生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大开,被吵烦了还就抬起爪子,软绵绵地推了推张妈凑得极近的脸。
“快起来。”张妈失笑,“今天褚少不在,我陪你玩。现在该起床吃早饭了。”
“褚少不在”四个字就像一个开关,赖床的小家伙在听见的瞬间睁圆了眼睛,泊生往旁边一看——
床怎么比他高了?
小奶猫呆了几秒,小爪子还死死揪着枕头呢,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被褚鹤川连猫带枕头地丢下了床,而那他以为藏的好好的羊绒毯也被找了出来,正盖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