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看沈浪凝思疑虑的表情,就猜到他要问什么,讽然一笑:“空穴岂会来风?天下武林,虽多庸人莽汉,贪念吞象,然九州王沈天君是何等聪明,加上“天机地灵,人中之杰”齐智,“不败神剑”李长青,少林弘法大师,武当天玄道长,他们又岂是会轻易相信一句无稽传言的等闲之辈?若非当年柴玉关手里真的有‘无敌宝鉴’的线索,他又何来那么大的野心,又怎能将那么多人轻易地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无敌宝鉴’现在……”沈浪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剑,王怜花虽看不到他的指节是不是因为用力而发白,但他声音语调的颤抖,却听得分明。
快活王可谓是富甲天下,武冠众人。若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往北有富庶的草原牧场,往南有险峻的群山密林,东面还有孤悬海外的群岛。他为何要盘踞于这荒凉无垠的黄沙之地?“无敌宝鉴”在何方,几乎是呼之欲出。
“你……王兄如何打算?”这关系到衡山那场大战中所有枉死的冤魂。沈浪双目灼灼,如有实形般的盯在王怜花脸上。
“怎么?沈兄也有兴趣?”王怜花毫不闪避的对上他的目光,笑得有些狡猾的意味,“我早就说过,跟沈兄在一起,我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如何打算,还不是要先问过沈兄么?”
沈浪还没答话,忽然一阵金刃交击声顺着风声隐隐传来。
两人脸色一肃,王怜花低声道:“天还没黑全,怎么来得这么快?莫非半边天等不及了?”
沈浪一闪身,掠到他身边,将手里的剑交给他:“此人心计极深,也有可能是故意要我们措手不及。”
王怜花微微一叹,无论如何,他们总要去看看的。喝口水醒了醒神,摇头推开剑。这剑在沈浪手里比在他手里要有用。
“我带着吧。”沈浪向水囊伸出手。倒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这水虽说不沉,沙漠里行走带久了总还是耗体力的。沈浪年纪长些,内力也比王怜花扎实,总觉得该是他多照顾一些。可话一出口,却感觉有些异样,看了王怜花一眼,想再解释一下,水囊已经放到了他手上。
☆、大漠一夜
循着打斗声行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分,两个乍合乍分的身影在淡淡的夜色里现了出来。
两人俱是使剑,似乎都对彼此的剑路极为熟悉,系在两把剑柄上的红绸上下翻飞,出招的奇诡辛辣,拆招的迅捷巧妙。身上披着藏青大斗篷,在身形展动间,迎风撒开,露出斗篷下合身硬挺的劲装。
沈浪看了片刻,心中一动,脚下加快了两步。
到近处,两人的面貌和装束打扮看的更清。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高鼻梁,大眼睛,连藏青斗篷上绣着的金花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胸前戴着的紫铜护心镜上,一个刻着“十二”,另一个刻着“三十”。
快活王座下急风三十六骑!王怜花和沈浪虽然未曾见全过这三十六人,但这身打扮却是万万不会认错的,王怜花还假扮过第三十五骑,自然更是清楚。
这师出同门的两人此刻却不知为何招招狠毒,以命相搏,全无留手。这会是半边天的另一条毒计么?难道是要引他们出手?目的又何在呢?王怜花往边上走了几步,站到稍高处,四面一望,深墨色的沙丘影影憧憧,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嗤嗤”两声,十二割破了三十颈间斗篷的系带,只差一分,没刺到他的脖颈,自己的左手上臂却被对方划开一道口子。
快活王属下,多是使左手剑,左臂一伤,剑法立刻大打折扣,露出一道破绽,被三十连攻两招,脚步散乱间,大吼一声,“哧”的一声,一支短箭,从扬起的斗篷里疾飞出来,射向三十的面门。
三十万料不到他是故意露出破绽诱得自己深进猛攻,招式用老,眼见自救不及。
王怜花耳旁风声骤起,眼前一花,立刻想到必是沈浪起了惜才之心,电光火石间急速伸手去拦。怎奈沈浪早料到他会阻拦,身形一折让过,停也不停的掠了过去。
沈浪只招了招手,那支眼见就要射进三十额头的短箭就到了他手里,指尖一磕,箭头倒转,正中十二乘机要痛下杀手的剑尖。“叮”的一声,剑身剧颤,激起一阵龙吟。
龙吟声未绝,两道剑光忽然暴涨转向,一道直划沈浪的腿,另一道却砍向沈浪腰间的水囊。
沈浪出手前早有防备,身子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一折,闪过十二的剑,手指屈起,在三十的剑身上一扣,又是一声龙吟。
“急风十三式”快如闪电,一招不成,一招又生。两人腾身而起,剑光如剪尾的惊虹,一左一右,划向沈浪的头脸前后。
沈浪身子猛然拔高,恰从两道剑光见窜了出去。
他身形刚一退开,那两人一错身,手里的剑忽然又转向,掉头向彼此攻去。
沈浪大惊失色。他出手阻止两人互杀,并非全无防备。所以当他们调转招式,联手向他攻来时,这变化虽突兀,可他也能应付自如。就在他以为这两人是故意设局要击杀他时,没想到他们居然又开始互相残杀起来。
两道剑光夜色中寒光不减,势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