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还在蔓延,漫上了每个人的眼角眉梢;歌谣还在传唱,传到了各个郡的街头巷尾;战争还在扩大,扩及了全天下的山川河泊……
赵灵宫微笑着听对面使臣复述着他们大王的话,直到他全部说完才冷笑着答道:“吴王这步棋走的未免太远了些,本王与他相隔两国一河,实在是爱莫能助。他与其同本王结盟,倒不如将这些礼品送往楚国,同楚政结盟岂不便利?”
“赵王说的是,本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我家大王素来仰慕赵王品德,今日派小人前来祈请结盟,也并非是攻打晋国,而是发自内心愿与大王结好。”使臣抬起头,面露狡黠。“况且,待得有朝一日,赵王您攻打楚齐两国,独拥东部之时,便是与我吴国接壤之日。大王这样做,也只是将结盟之日提前而已。”
“你倒是伶牙俐齿,问一说十。若当真如你所说,本王便收下礼物,签署盟约可好?也不至于使你回去为难。”
使臣连忙拜倒:“自然是好!小人多谢赵王垂怜。”
赵灵宫摇头:“可别忙着谢,本王便是签署盟约也不会出手相助吴国攻晋。”
“这是自然,如何行事全凭赵王您的意思。小人只是奉命送上礼品和盟书,能得赵王垂怜签署盟书已是感激不尽。只是……”
“哼。”赵灵宫斜睨殿中使臣。“有话便说,堂堂男子何必扭捏?”
使臣答道:“只是大王曾提及,若赵王能顾念结盟之义出手牵制楚国,我国臣民必定感激不尽。”
赵灵宫挑眉:“哦?感激不尽?本王倒要瞧瞧吴王是怎么个感激法。”
使臣听了,忙从背包里掏出另一书简递给身旁宫人:“大王所说全在这书简之上,还请赵王过目。”
赵灵宫只看了几行便已感到惊讶,他没有想到吴王会许下如此重利。然而他脸上并不动声色,将手中书简随手往桌上一扔:“吴王所许并非本王所需,有与没有并无大碍。至于这上面所说的穿山一郡,于本王更是毫无意义,此郡虽临楚国,却也是在吴晋两国包围之下,况且离我有一楚之遥,我赵军根本无法前往驻扎,与我有何意义?再者说了,这穿山郡……现在可还是晋国属地,若是吴王夺不下来,岂不是一个空许诺?”
使臣擦擦额头上的汗,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应答。
孰料赵灵宫突然一笑:“你回去禀告你家大王,这穿山郡本王不要!只要他攻下晋国之后留下清溪莫动,赠与本王即可。清溪门人与我的关系你家大王理应清楚……他若胆敢毁坏清溪一草一木,就莫怪本王不顾结盟之义!”
临来之时,吴王曾下令务必达成与赵国的联盟,此刻使臣听闻只要清溪一郡自然立即应允。他带着盟书离开赵宫时,回头望了望偌大的赵宫,轻轻叹了口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堂堂赵王也不过如此。
这次结盟尤为隐秘,为了不让此事泄露出去,赵灵宫并未将结盟之事告知魏慈明,就连他身边亲信中也只有王适之一人知晓。
一场情事过后,赵灵宫趴在王适之背上用手指在他身上缓缓滑动:“适之,你近来对我总不够热情。”
“大王已有新欢,又何必来要求适之?”王适之翻过身,握住赵灵宫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指。“我既已不够热情,你还是去找师弟吧!”
赵灵宫见他并非真的生气,也饶有兴趣地同他调笑:“做这事儿非得有情方得快意,若无情苟合岂不如qín_shòu一般?我与慈明有情,慈明却未必同我有情,怎抵得上你我两情相悦、情深意笃来的快活?”
他这边说着,虽是平平常常、语带欢笑,一双眼里全是王适之的笑脸。可当他一说到如同qín_shòu之时,他的眼中浮现的全是几年前的魏慈明和王适之,那时候的他们两个似乎都很少笑,至少很少当着他笑……
那些年里,他的所作所为已不止是如同qín_shòu,甚至是已qín_shòu不如。
他想到自己的改变,忽然觉得好笑。一个人若在人前做久了好人,在百姓面前做久了仁君,当真是会影响到自己,连带着有时候在人后都会忍不住想要做个好人,对身边的人好一些。凑过去亲亲王适之:“适之,早些年是我亏待了你。”
王适之一愣,转过身去背对他:“过去的事情还多说什么?折腾了一晚上还不累么?快睡吧。”
赵灵宫不再动他,揽着王适之往怀里带带,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沉睡的赵灵宫,他摸摸身旁的空被,触手已无余温。
适之一定又是半夜就自己走了,他仰躺在床上想。这是前些年他给适之定下的规矩,做完就走,到旁边小屋去睡,不许留下。这些年没少同他说起这件事,不止一次告诉过他不必离开,他却再不肯留。
洗漱过后,他来到一旁小屋,见王适之还未起床便坐到床边。哪知道他才一坐下,便已惊醒了王适之:“不必起来,我早就同你说过半夜不必离开,你怎么就不听呢?夜里寒凉,你那样离开难免会受寒。”
“大王现已贵为一国之主,怎可由男子在旁伴驾过夜?传出去怕是于大王声誉有损。”
“罢了,我来是问你昨晚我同你所说结盟之事你可还记得?”赵灵宫拽过王适之被外的手,一根接一根地捋着,从拇指到小指,又从小指到拇指。“吴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