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已经跟乔珩坦诚了身世, 所以也不避讳在他面前谈起极西之地周围的人和事,继续道:“他曾经诱骗极西之地的妖修当自己的炉鼎, 被白旭承教训了一次,表面上确实不再恣意妄为,但估计私底下还是死性不改。”
因为他们身边还有建泉真人和散修盟的修士等外人在场, 所以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传音入密,并没有公开交谈。
乔老祖在遇到萧然之前一心修行剑道,过得是清心寡欲、正心不移的日子, 为人再严肃端方不过了,此时听到“炉鼎”二字,不免眉头微皱。
双修之术在修士之间并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
事实上,若道侣在床笫间“行事”得当,完全可以达到水乳交融、两相得宜的效果。
但是炉鼎一说,却不在“双修”之列,因为这完全是单方面受益、损人利己的事情。
作为被采补的一方,也就是做炉鼎之人,不要说从中得宜,长此以往想保住修为和健康,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那些好用炉鼎的道修与那些用邪术采补的魔修的唯一区别,只在于他们会不会对炉鼎“赶尽杀绝”罢了。
为了保住炉鼎的性命,那些大能往往会用各种上好的丹药养着他们。
有的等炉鼎到了一定的年岁,就放他们自由,或者允许他们留在自己洞府继续修炼。
以至于有些容貌出众、体质特殊,出身和天赋却不好的小修,甚至还主动表示愿意做炉鼎,求得大能庇护。
“我们只是去找糜氏的两个幸存者,与盛武估计没什么交集,”萧然偷偷牵了乔珩的袖子:“他们散修盟自己都管不了,我们也只能听听就好。”
这世上不幸的人有千千万,哪里能一一顾及……更何况人家也许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救赎。
乔珩看了看自己被拽住的袖子,也明白萧然说的意思,遂点点头。
周溪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他们俩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着“小动作”,心中不禁又好笑又羡慕。
很熟悉乔珩,也对萧然越来越了解的周溪猛然发现,这两人之间的联系似乎比以往更为紧密了。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原以为自己这个小徒弟跟他师弟崇法一样冷情冷性,一不小心恐要孤独一生,哪知道百年不见,他的情缘已至,再不用长辈操心……
——哎,现在看看,该操心的竟然是自己这个做师父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牵小法的小手……想想还真是心酸啊!
……
盛武真人的洞府与散修盟据点所在的德山镇一样,就在极西之地与中原的交界处。
萧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喜好颜色的元婴散修,却发现对方与他想象的模样极不相符。
只见在洞府门口迎接他们的修士中,为首之人乃一身着暗紫色外袍的元婴道修,容貌姣好甚似女子,肤如凝脂,媚眼如丝。
萧然脑海中不禁蹦出一个疑问:若是盛武是这幅模样,那他的炉鼎……该长成什么样子?!
由于当初魔道大战,散修盟的主力并不完全在一处,所以崇明道人也没有见过盛武,此时见到真人,心中也不禁有些吃惊。
——当初以“善战”闻名的盛武真人,竟是如此行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方盛武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乔珩身上,他微笑着上前拜道:“吾等在此恭迎乔老祖多时,还请老祖随吾等入内。”
萧然在乔珩身边,眼见此人双目含春地看着他家的剑修,心中顿时一片火起。
乔珩皱起眉头,对这个散修放肆的目光极为不喜,他冷淡地道:“有劳。”
方盛武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的态度,继续笑着道:“请。”说话间就带着他们往洞府里走。
极西之地与中原的景致极不相同,但方盛武洞府内的建筑却极类中原。
举目可见诗情画意的小桥流水,精致秀气的亭台楼阁……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在南方的某个门派之中。
“据说方盛武原本是南方人,父母被魔修所害,后来因缘际会进入了散修盟,直到魔道大战之前一直都留在南部发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魔道大战之后突然举家搬到极西之地了。”
萧然时刻注意着方盛武,恨不得他离乔珩越远越好。
可惜对方并没有“听”到并遵从他的心声,越靠越近,让人火大。
“乔老祖和各位旅途劳顿,不若先去客院安顿,休息片刻,再到糜氏族人处问询,免得太过辛苦。”方盛武巧笑嫣兮地看向乔珩,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想亲近他的模样。
可惜乔珩原本就对他没有好感,见到本人之后更是毫无好感可言,于是态度自然更加冷淡严肃地道:“此处据德山镇不远,并不辛苦,所以还请盛武真人安排吾等与糜氏族人见面,尽早解决问题。”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方盛武总算对乔珩的冷淡有了些反应。
他神色黯淡,带着几分委屈道:“既然乔老祖这样说,那我就尽快安排……还请老祖和诸位道友稍等片刻。”
……
因为乔老祖坚持,他们很快见到了糜氏的两个幸存者。
一个是糜氏旁支的庶子,名叫糜向瑞;另一个则是入赘糜氏而改名叫糜向融的男子。
据悉,他们在偷袭之中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一方面为了保护他们,一方面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