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阿鼎叫道:“把玻璃收拾掉,快。”
他的力气一时出奇的大,我几乎快制不住。他身上的热汗、手臂上的血与痛苦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我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也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郑耀扬,你清醒一下!清醒!”我疯了似地搂住他脖子,“你可以做到,你会熬过去的,耀扬,耀扬!”
就算最艰难的那几次,他都从来没有要求我给他一剂药或任何替代品,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这样的意志确实令我坚定不移地相信:最坏的也会过去。他没有讨过饶,没有一次被摧毁到无力回返。
“啊……啊……”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嘶喊著,用尽浑身的力气,极其惨烈决绝,把我的神经都震碎了。精神ròu_tǐ的双重折磨,就只是在一旁看著,稍软弱些的都有可能支撑不下去。
他猛地推我,看挣脱不了就反手挥过来,我生生地受了这一拳,嘴角热辣辣地疼起来,我仍然用力搂著他,用最执著的眼神牢牢锁住他的狂暴,那急欲冲破的障碍就在眼前,那无尽的折堕就快结束,不能再跌入任何黑洞。我不会让他跌入任何陷阱,再也不会了。
阿鼎一边处理一地的玻璃,一边忍不住高声说道:“带郑哥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不行的,他快支持不下去了!”这样的硬汉,此刻看著我们,眼睛里也都含著泪。
这样被迫搏斗、被迫伤害,被迫直面残酷。
“不。”我闭上眼,重重围住怀中渐渐安静下来的人,我知道他就快到极限了,“他会闯过去的,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