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灼想起了什么,突然直起身,探头探脑地找寻着,“师兄,你看见柳树叶儿了么?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么?”
“今日我早起就未见他,莫不是去找小美人儿了?”
“没有。”
“那就奇了,他老爹做寿,他居然不在!”
炎墟咳嗽一声,两兄弟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
“今日老夫有幸,承蒙众亲友不弃,赏光我这小小甘露阁。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与君相会,终须一别,敬了这一杯浊酒,从此有缘再见。”柳榭举起酒杯,正要一饮而下,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
“慢着!”
炎灼的酒杯摔了,这声音太熟悉,朝思暮想,寝食难安,都是为了这声音。倩影佳人,款款而来,不是那女孩又是谁?只是不着绿衣,而换了一袭红衣,娇媚入骨,顾盼生姿。
“姑娘是…”
女孩欠身行了礼:“柳阁主,小女名讳不值一提,今日冒昧前来,还望柳阁主赏个恩赐。”
柳榭哈哈一笑:“姑娘你想要什么?”
女孩倩然一笑,“柳阁主,小女爱慕府上一位贵客,自见他一面后,相思成狂。今日得知他将要离去,不知日后是否还能再相见,想为他舞上一曲,算是饯行,还望柳阁主成全。”
柳榭笑道:“成人之美,当然可以。不知姑娘说的是哪位贵客啊?”
女孩不语,只是淡淡一笑,对门外的人说道:“谢公子,还请你帮我抚琴。”
谢公子三字一出,炎焱的酒杯也摔了,“小鸢!”
炎墟心烦意乱地按住两个不省心的徒弟,“且看看再说,有我在,谁也动不了煜熠宫的人。”
炎焱点点头,这才坐了回去。
门外又缓缓走进来一人,一袭黑衣,却难掩霞姿月韵。眼角一抹红痣,艳艳人寰。
“是谢凌鸢那个妖孽!”冯天樱喊道,“这瞎鬼奴怎么能进这里!”无人附和,因为移不开眼。
“天樱,闭嘴。”沈墨白淡淡一句,冯天樱闭了嘴,不再说话。
那女孩无视众人的目光,在炎墟面前盈盈拜倒:“炎宫主,请您莫要怪罪谢公子,小女听得他抚琴,一见如故,因此才求他帮我。”又对柳榭说道:“柳阁主,小女向您讨个恩准。”
见炎墟不说话,柳榭抚了抚胡须,点了点头。
“多谢。”那女孩回头对谢凌鸢道:“谢公子,你可以开始了。”
谢凌鸢笑了笑:“姑娘,凌鸢目盲,若是弹错了,还请莫要怪罪。”
“不会。”那女孩柔声说道。
琴声袅袅,痴怨缠绵。
衣袂飘摇,摇曳多姿。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歌声悲戚,余音绕梁。
只可惜,曲罢,终要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