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灼冲他宽慰地笑笑,“小美人儿他爱你,自然想要为你付出,这药是他自己要去煎的,楚天栩陪着他呢,你放心吧。”
“是啊,炎焱,他都能杀那么多人呢!可见他多厉害!你就别担心了。”柳千叶本想缓和一下气氛,但他向来口无遮拦,即使没有恶意,说出的话大多也不中听。见炎灼瞪了他一眼,连忙住嘴,吐了吐舌头,拉住炎焱的胳膊,陪笑道:“炎焱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嫌弃谢凌鸢,你莫要生气啊。”
“叶子!”炎灼一把拉起他,把他推出房门,“你给我回房好好呆着去!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柳千叶不仅不恼,反而娇笑一声,轻轻地勾住炎灼的脖子,微一挑眉,咬了咬嘴唇,双目含情地看着炎灼,柔声道:“那奴家就在房中等着相公狠狠教训我了。”手指在炎灼的鼻尖一点,“可莫要迟了。”莞尔一笑,顾盼生姿地走了。
炎灼扶额轻叹一声,嘴角却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炎灼转过身往房里走,一头撞到了炎焱身上,想到方才的样子都被炎焱看到了,瞬间面红耳赤,心虚地说道:“师,师兄,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么?怎么不听劝呢!”
炎焱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目光带着一丝恳切,“阿灼,我想小鸢,我想看看他,行么?”
炎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美人儿见了你一定很高兴,走吧,咱们找他去。”
“再加点柴,慢慢扇。”
楚天栩将一把蒲扇塞到谢凌鸢手中,盘膝坐到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在炉火前忙活的谢凌鸢。
“楚师兄,你盯着我做什么?”
楚天栩被发现了也不在意,“你真厉害,这都能感觉到。”
“不是感觉到的,是我猜的。”
“哦?为什么这么猜?”
谢凌鸢回过头冲他一笑:“你觉得我不一样了,是不是?”
楚天栩将双臂枕在脑后,往地上一躺,长叹一声,“是啊,冯师叔收留你的时候,你战战兢兢地,不让别人碰你。这里是仙门,我还道他捡你这么个没用的肉身凡胎做什么?”
谢凌鸢吹了吹火,放下蒲扇,抱膝坐到了楚天栩身边,“那你现在明白了么?”
“不明白。”
“你明白,不能说。”
楚天栩偏头看向他,谢凌鸢很瘦,瘦到隔着衣衫都隐约能看到椎骨,他抱着膝,安静地坐着,三十多岁了,看起来还像十七岁时一样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伤害,伤害了,又忍不住会愧怍。
“对不起。”
谢凌鸢笑了笑,“没关系,楚师兄,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当年若不是你求情,我恐怕死得更早些。这世间之事,总要有所权衡取舍。更何况,你愿意信我,我很感激。”
“那件事,你会说出去么?”
谢凌鸢摇摇头,“不会。过去的丑事,现在追究,太累了。我都死了,早该放下仇怨,别人欠我的,我欠别人的,都到此为止吧。好容易天下太平,我只求炎焱能醒来,陪着他,好好过日子。”他自嘲地笑了笑,“况且,我说了,若是有人信,也不会是这般结局了。”
“是啊。”楚天栩轻叹一口气,笑道:“你可真是炎焱的福星,这蛊不仅没伤了他,反而激发了他体内燎云护主的潜能,让他功力飞升,这样看来,不用你替他死,破劫也是有望的。”
谢凌鸢一怔,“你怎么知道?”
“秘密。”
谢凌鸢嫣然一笑,“楚师兄,你为何关心炎焱,你那日又是如何求得沈掌门赐药于我,还有这破劫之法,你的秘密还真多呢。”
楚天栩撑起上身,眯起眼看着炉子里的荧荧火光,若有所思。
“谢凌鸢,我不说,你也不说,不是挺好的么?”
“放心,我们都有要守护的人,欺瞒着对方,不一定是坏事。只是楚师兄,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你这样,不辛苦么?”
楚天栩抿了抿嘴唇,苦涩地笑了笑,“辛苦,甘之如饴。”
他突然噗嗤一笑,“谢凌鸢,你那么个风骚蚀骨的人,怎么会喜欢炎焱这样的木讷人?”
“难道楚公子觉得,我这样的人,还会想要什么轰轰烈烈么?”
楚天栩想了想:“也是。”
“在旁人眼里,炎焱他是无趣了些,但我不这么想。我漂泊了那么多年,只想要一份脚踏实地的安然,而炎焱给了我这份踏实。他把所有温柔都给了我,知冷知热的,我只有跟他在一起,才会觉得生活有了温度,有了期许,也有了乐趣。”
楚天栩哈哈一笑:“谢凌鸢,我得谢谢你,你这么个人都能让炎焱捂热了,我就觉得不是那么遥遥无期了。”
“我跟那人不一样,你心里清楚。我曾经是渴望温暖而不得,而那人根本就是喜欢冰冷。你比炎焱可悲多了。”
楚天栩黯然,“是啊,我自欺欺人罢了。”他马上又恢复那副嬉笑模样,用力推了一把谢凌鸢的肩膀,“我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好,”谢凌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稻草,“我谢谢你,顶着流言蜚语,让我进了你们穹苍的药房重地。毕竟,我可是罪人。”
“你知道就好。”楚天栩白了他一眼,也站起身,把地上的蒲扇捡起塞回谢凌鸢手中,“时辰差不多了,再去扇扇去。”
“小鸢。”
蹲在地上的谢凌鸢猛地起身,激动得连笑都来不及,“炎焱…”
炎焱扑过来,将他牢牢拥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