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晦睡一半被拽过来,脸都没洗呢,就被姬晔张着血盆大口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
他懵懂地抹了一把脸,结结巴巴地说:“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姬晔一把推开他,冷笑着说:“怎么了?哈?你这个给我当幕僚的人,不时刻替我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问我怎么了?”他跑到门口,指着外面,“你听听,你听听!这礼部的人都来拆我的王府牌匾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听他这么说,孙元晦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他赶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殿下您要说清楚,我才能给您想办法啊?”
姬晔通红着眼珠子又咆哮了起来,“想办法想办法!就是你们想的好办法,找的好细作!他居然敢当着皇父的面反水!你!你去给外公传信,告诉他,赵崇的母亲和弟弟不用留了,直接杀掉!不!千刀万剐,一定要千刀万剐!”
听到赵崇、反水,孙元晦心底的阴云越来越重,他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冲着姬晔大喝一声:“殿下请冷静!到底出了什么事,您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被人这么喝令,姬晔反而怂了,他气哼哼地瞪了孙元晦一眼,然后把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孙元晦艰难地从姬晔夹杂着对太子和姬隐的谩骂,对赵崇的诅咒中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捋顺了,他这心底是一片冰凉。
“殿下为何如此着急,当日咱们不是商量好了,等北疆为着这些军资闹起来了以后,想法子挑唆更多的武将们一起去告吗?”孙元晦忍了好久,才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问出这句话。
“早告晚告都是告,只要这证据砸瓷实了,想弄太子不也一样?”说起这个姬晔就有点心虚,他一直觉得外公和母亲就是太胆小畏缩,非要躲在别人后面。君不见当初姬隐那贱种一个人就敢当庭对上太子,到最后不但大获全胜,还得到了不少朝臣的赞扬和倾斜吗?
他现在在朝臣眼中就是一个受宠的皇子而已,他们明面上可能会尊敬他,可实际上不会有人往他后面站。若是像外祖安排的那样,挑拨别人去闹了,那到最后就算是把太子砍成重伤,这在别人眼中也看不到他的能耐啊?
孙元晦简直想一口老血喷姬晔一脸,这一样吗?这哪里一样了?!
“我现在需要你解释的就是,为什么说的好好的人证,居然敢当堂反水?!”姬晔这个时候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你当初跟我说的多好听,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赵崇此人最是重孝悌念恩德,他是我外祖一手扶起来的,母亲和弟弟又都在外祖手里,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
他伸手指了指外面,“他不会背叛?哈哈哈哈,他要是不会背叛,我今日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赵崇忽然背叛反水,孙元晦也十分惊讶,这人可是老主子一手培植起来的,插|入太子阵营,埋伏这么多年不敢动,为的就是能够当一柄涂了剧毒的匕首,在合适的时候帮助六皇子给太子心口一记狠的。
这人忽然背叛,当然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若不是六皇子搞这么一出,孙元晦现在早就想法子和东北联系,看看怎么补救了。
可是现在,面对愤怒的像一头狮子一样,只会怪怨别人的姬晔,孙元晦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来姬晔身边也有七八年了,可以说是看着这人长大的,当初他觉得这孩子虽然有点愚钝冲动,但是有忍心有韧劲儿,只要悉心调|教培养,那些缺点也无伤大雅。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缺点哪里是无伤大雅,简直是致命!
而从前他所赞许的那种忍心韧劲儿只是他被宁嫔逼迫,不得不做出来敷衍人的假象而已,一旦有了往上走的机会,他根本忍不住,也忍不了。
冲动!
无脑!
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继承大位吗?真的值得他和老主子呕心沥血去扶持吗?孙元晦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感到由衷的怀疑,若想让这样一个人上位,他们得花费多大的代价和牺牲啊?
发过脾气的姬晔像个漏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圈椅上,孙元晦有自己的思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静的有点可怕。
“先生,钟府那边的事儿,加快速度吧。”还是姬晔先开了口,他想起自己先前埋下的伏笔,急切地想要拿什么出出气。
要是按照往常,孙元晦肯定不会同意姬晔这么阴损下作利用后宅女人做文章的手段,可他现在已经在给自己想退路了,自然就不会再想着惹怒他,“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姬晔斜倚在椅背上,笑的得意又阴狠。他这次栽了,不但栽在赵崇的反水上面,还栽在姬隐的袖手旁观上。老七啊老七,既然你不帮哥哥一把,那就别怪哥哥我心狠手辣,你不是想让钟破虏替你在军中拿权撑腰吗?那我就毁了他,你可别见怪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一女将
姬晔无意识帮了姬隐一个大忙, 姬隐倒是开心了,可远在边关的破虏这会儿已经哭的快要昏过去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装少女,哑着嗓子问她:“素薇姐, 你一定是哄我的吧?不会的,我……我这才走了三个月, 我走之前嫂子不还好好的吗?”他走之前特意让owl帮大嫂检查过身体,除了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