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实话有时讨人厌,叶桑便也不去反驳钟离湛,还顺手捂住了花困的嘴,对她摇了摇头。
花困只得恨恨将维护之言吞回肚里去。
此时座下又有人哄笑:“庄谷主,未免小瞧我等了!若是下场,谁伤谁却非定数。”
庄酴也只是笑:“冯城主如此说。那剑卿下场,规则与我极谷弟子相同可好?”
那人朗声:“好极。不过庄谷主,我等弟子下场成了剑卿,却是亏了!你极谷弟子连胜六日,可入圣山。我等剑卿下场,打了三日,连胜也是白搭了。”
“这却是多虑。”庄酴道,“若有剑卿连胜三日者。虽不能入圣山,但捧上半寸八霁太岁,却也使得了。”
八霁太岁,四字一出,众皆哗然。
叶桑“哗啦”一下站起来,她面向宋弘德方向拱手一揖拜下:“宗主,叶桑请求下场比试。”
胡天愕然。不是说不欺负极谷弟子的吗,师姐?
宋弘德看着叶桑,皱眉。
叶桑长揖不起,复道:“请宗主准许,叶桑绝不会给宗门丢人的。”
宋弘德笑起来:“你方才未曾仔细听?这番比斗,只是切磋,不分门派。你若想去,便是去吧。”
“是!”叶桑闻言兴高采烈,直起身来,飞身一跃而起,转瞬便是落在了剑索之上。
悬崖山谷,烈风习习。
叶桑长身玉立,长发高束,随风舞动。她抱拳,向山谷一边道:“叶桑,请教。”
即刻一极谷弟子飞身冲上铁索:“你可是百年前入善水宗的叶桑?今日便让你瞧瞧,我极谷的威严!”
那人说完,舞双剑便是冲上去。
叶桑抽出重剑,那人双剑已至。两人剑器相接。
铁索一线,舞双剑者上下翻飞。
叶桑却是立于那处,脚不离铁索,十招之后,将对手按在铁索之上,重剑剑锋悬在其胸口三寸之上。
那人惊骇,见叶桑迟迟不下手:“你还等什么?”
“你当庆幸,百年前我若入极谷,你今日便是没命了。”叶桑冷笑,继而直起身来,“我来不是为了杀人,你便去吧。”
叶桑说着,将人扔出了铁索。继而极谷又有一弟子冲上去。
场下宾客都是惊呼。
花困看不见,气味又不能辨别那般远,记得直抓了胡天的胳膊搓揉。
胡天疼得直想死,只好对她道:“别担心,师姐方才说不去欺负人,现下去了也还是欺负人的。哎呀,又一个被扔出去了。”
花困急:“你个蠢货,不知道,极谷都是打杀惯了的!”
“没事,师姐也是被师伯打杀习惯了的。”胡天掰花困的手指头。
花困好似感觉不到,生气:“那老头儿竟然那么坏?”
“也不是。”胡天立刻提杜克辩白,“师伯打我更多点。”
“哦,那就好。”花困立刻松了一口气。
胡天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花困又问:“那桑桑姐姐为什么突然又要下场了?”
胡天翻白眼,当然是因为那个“八霁太岁”的玩意儿。
胡天却也不明白,叶桑为何想要“八霁太岁”。他便敷衍花困:“等师姐回来,你再问问吧。”
胡天却又一边掰花困的手指头,一边抖了抖肩膀。
归彦此刻坐在胡天肩膀上,甩尾巴。
胡天凑过去,小小声问归彦:“八霁太岁是个毛玩意儿?”
归彦甩了甩尾巴:“嗷。”
归彦老大不情愿,跺了跺蹄子。
前番归彦独给胡天看的蜃影书页,又出现。
万年八霁木,其下生太岁,乃为八霁太岁。挖土三尺可得。八霁太岁,食之,可修补残魂,补全灵魄。亦为地宝。
胡天愕然:“八霁太岁、八霁木,极谷了不得啊,两个地宝。我还以为他们拼命打杀,是争着抢着被雷劈,原来还能去挖树底下的地宝。”
胡天想得美,极谷弟子连赢六日,上了圣山,跑到八霁木下,一边被雷劈,一边挖挖土,挖出八霁太岁来。
归彦似知胡天所想,翻白眼,神念道:“ 不行的!”
极谷剑术比拼又多惨烈,且不提,便是能获胜。弟子去得八霁木下,想要八霁太岁,得自己挖。
八霁太岁在八霁木下三尺,挖开土也要挖好一阵子。
“挖土的时候,八霁木有雷击劈下。待太久,会死的。”归彦用神念给胡天解释。
故而极谷弟子,若能赢得进入圣山的机会,多半也只是参详八霁木雷击。并不会去挖八霁太岁,自寻死路。
胡天听了撇嘴:“这么说还是做剑卿核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