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没有知觉,迷迷糊糊间不知道又吃了点什么……
类似的梦,叶晨翻来覆去的做了好几遍。
直到他真正清醒的时候,他看到胡年丰和他面对面躺着。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胡年丰的一只手在被子里搭在他的腰上。男人闭着眼睛,五官分明的脸自然的放松着。没了平日里的冷峻和严肃,叶晨不得不承认,胡年丰生的真的好看。
叶晨觉得全身都黏糊糊的,觉得还有力气,就下床去卫生间洗澡。他的腿也没有什么大碍。上面多了些跌打酒的味道。
等他回来的时候胡年丰也醒了,皱着眉靠在床头看时间。
“过来,让我摸摸。烧退没……”
叶晨站在那里不动。胡年丰就下床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也摸了摸自己的。这才放心,去给他弄吃的。
餐桌上有很大两束绣球花插在同一个广口瓶里。叶晨看了看上面的便签,一个是送给指挥的,另一个是送给他的。都署了名。胡明朗和年巧玉。是胡年丰的父母。
是叶晨很喜欢的花。一盆蓝色一盆粉红色的绣球花。
曾经叶晨住的地方,就有两株绣球花。一束开红花,一束开蓝色的。每年的夏天,院子里花团锦簇,都特别的好看……
叶晨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鸡汤青菜粥,他饿了,吃的也多。
“演出怎么样?”叶晨问不怎么在状态的胡年丰。现在是凌晨三点,很显然胡年丰在这个时候被弄醒,人还有点懵。
“挺好。你的腿怎么弄的?”胡年丰架着脑袋看着叶晨。
“……我给我妈钱,她嫌弃我的钱不干净不肯要……我就跪到她肯收下为止。”叶晨吞下最后一块鸡肉。脸吃的红红的,随口说的着。
“……”胡年丰皱着眉。看着人。
“幸福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别人的不幸。帅哥,你有全世界的万千宠爱,我们这种人的疼,你不会懂的……”叶晨很认真的对胡年丰说。
“下次带上手机……”胡年丰伸手摸摸叶晨快干的头发,被人一把拍开。他又去摸,又被拍开。又去摸……叶晨不动了。
“我现在一无所有,除了跟着你,我就得饿死或者露宿街头。所以不用担心我不见。那些钱我都给我妈了,你那三条,我尽量做到。”
“……头发干了,再去睡一会儿。”胡年丰去把碗筷收拾了下去。回来的时候叶晨还呆呆的看着桌上的花发呆。
“去睡觉。”
“我疼。”叶晨闷闷的说,想到妈妈冰冷的态度。他心里疼。
胡年丰愣了会儿,抬起叶晨的脸,对着红红的嘴唇就亲。
亲完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还疼吗?”
“……”叶晨闪着眼睛看着胡年丰,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知道为什么,叶晨突然觉得很感动。
他病了,胡年丰对他很好。他疼,这个人会亲他,只因为他戏谑的说,亲他他就不会疼……
叶晨觉得自己大概病傻了。他是真的心里暖。
而胡年丰,也觉得自己大概是还没有清醒。大概那天和叶晨在那个肮脏不堪的出租房里做。爱,他就没有清醒过……
两个人回了床上继续睡。却是背靠着背。
都睁着眼睛。
叶晨的脑子很乱。于是他就把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自虐一样的想了一遍,他笑了。笑的无比的灿烂,他告诉自己:“相信一个想要利用自己的人。不如去相信母猪会上树。”心里顿时凉飕飕的,很快心里的憋闷就没有了。挺坦然。
胡年丰翻了个身盯着叶晨的背,温柔的看了很久。他承认叶晨在演出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他是唯利是图,他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所有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是有没有利用价值的区别。这点胡年丰成年以后的思维方式就一直如此。所以他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两个字。他想要的一切,他总能得到。用尽各种手段,用尽各种方法,他要的是结果,过程多么的狼狈肮脏他不会在乎。所以,他一直都认为他生来不该玩音乐,而是该去做商人。做理性的商人能一手控制一切,成就一番事业,而不是被困在这里,搞感性的古典乐,做他的乐团总指挥。
叶晨说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却是叶晨不知道的是,他十年前的梦想至今都没有得到过丝毫。
胡年丰伸手摸了摸叶晨的脑袋。知道那个人睡了,应该不会反抗。一点点的缕着他还有点潮湿的发。
十多年前胡年丰就见过叶晨。那时候叶晨最多才十四五岁。已经是非常出名的小提琴神童。在那年柏林的少年管弦乐乐器比赛里,叶晨是小提琴组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冠军。胡年丰是那年钢琴组的冠军。两个人都来自同一个国家同时问鼎各组别的冠军实属少见。那年他们被安排一起排练了个小组曲作为答谢组委会的演出。
那时候的叶晨比他矮了半个头,小小的,又特别的听话。对着他会“哥哥”,“哥哥”轻轻的叫。
要不是叶晨的手臂上的有个红色胎记,他也不会一下子就认出是他。现在那个红色胎记已经变被叶晨十字架形的纹身包围。却是那个小时候肉肉的小包子,染回黑发后的叶晨还有那时候的轮廓。
只是这些年,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变成了如此这般。胡年丰自然不会丢着他不管。
所以,才会问张楠叶晨的事,才会去找他搭讪,才会有那一夜的性、爱和后来的一切。
他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