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一时无言，确实是这样，原本是说好了只放500个人进来，可他看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想着这一下子能够增长不少人气，就让保全将人全都放进来了，而且……因为吴凡刚出道就大红，所以公司安排的行程非常满，艺人感到疲倦是最正常不过的了，吴凡能够坚持这么久，也算是很好了。

终于获得休息的机会，吴凡刚刚回到住处，就一个人进了房间。

从口袋了掏出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喂，灿烈，我见到他了。对，就在北京。帮我找到他。”

鹿晗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逃避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忘记的场景。

高个子的少年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篮球在修长的指尖旋转，丝毫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

“要不要我教你？鹿晗。”

忽然就惊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捂住胸口。

太痛了，想到那个人诚挚不含虚假的笑，就仿佛被利刃刺破心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还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现在才知道，根本不可能，只要与吴凡有关的事情，无论大小都能在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从床头柜上取过手机，犹豫了许久还是拨通了某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孩声线细腻清爽，深夜了却好像并没有睡意。

“喂？鹿晗？”

“白贤……”

叫完对方的名字后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该怎么说。

说他见到了自己的初恋，说他发现原来心中那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还是卑微地诉苦，吴凡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他们现在只是陌路人？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卞白贤放下手中的乐谱，对着电话那头沉默的人道，他的声音很好听，带有治愈的功效。

“嗯。”

“没事，时候还早，要不上网跟我玩一局游戏吧？”

“好。”

鹿晗打开电脑，登陆游戏对战平台，卞白贤早已经在等候了，他们过去也总是选择这个方法，来发泄心头的情绪。

酣战一局之后，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疲惫，鹿晗倒在床上，很快就睡去。

卞白贤是他上大学时候的室友，拥有与女生相比都更加姣好的面容。美好的瓜子脸，细长的眼睛，雪白的皮肤，加上一张樱桃小口，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

鹿晗之所以能够和卞白贤成为朋友，除了是室友，还有一个原因，白贤并不排斥他喜欢男生这件事。

那还是在大学刚开学军训的时候，鹿晗因为体质并不是很好，在炎炎烈日下站了没有一会就会头晕，教官显然觉得他一个男孩子这样虚弱，实在是不像话，反而对他更加严厉。

那时候鹿晗刚刚与吴凡分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好，就在那一天，他梦到了吴凡，惊醒过后，不知为何觉得特别委屈，一直强忍着的感情忽然崩泄，他下了床，一个人坐在阳台上默默流泪。

手中捧着唯一保存下来的那张两人合照，看着上面抱着篮球的少年歪着嘴邪气的笑，情不自禁地将脸贴上去，默默念道：“吴凡，我好想你。”

就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声，阳台的门就被打开了，卞白贤睁大眼睛站在那里，看着鹿晗发愣。

原以为被白贤发现后，会被瞧不起，却没有想到白贤竟然也坐下来和自己聊起天来。

“我因为长得比较像女生，所以从小喜欢我的人大多是男的，虽然我不喜欢那些人，可我能够理解这些人的心情，我明白他们至少是真心的。所以鹿晗，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我会和你一起保守秘密。”

也就是那天晚上，白贤知道了鹿晗与吴凡的故事，那个令人心痛却又无力的故事。

再后来因为家庭的原因，鹿晗不得不退学，但是与白贤的联系却一直没有断。

每每脆弱的时候，他总是会打电话给白贤，只有这个朋友，知道他埋葬的心酸与委屈。

橘红色的豪华跑车在夜空中飞驰，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朴灿烈把着方向盘，有些担心地看着副驾驶上躺着的文件袋，几个小时的时间，完全足够他手下的人找到那个人。

鹿晗，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韩国最大娱乐公司少东家朴灿烈，因为母亲是中国人从小就精通中韩两门语言，在加拿大上高中的时候与吴凡同班，那个时候就经常听见鹿晗这个名字。

吴凡对这个鹿晗很是宝贝，虽然常常挂在嘴边，却从来不舍得给他看任何一张照片。有时候吴凡回国与鹿晗团聚，朴灿烈只要表现出“我也想去”的意思，不出意外都会遭到鄙视。

其实他吴凡才是应该被鄙视的人吧？

高中毕业前吴凡最后一次回国之后，好像就开始变得不对劲，整天闷闷不乐，就连要他开口说话都是奢求。朴灿烈是很讲兄弟义气的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终于在毕业酒会上，从醉倒的吴凡口中套出原因，果然不出他所料，跟那个鹿晗脱不了关系。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像吴凡这样在所有人眼中都无比完美的男人，竟然会被抛弃。

而那个鹿晗，又到底是个什么狠角色，能让他的铁哥们伤心到这般地步。

车子停在吴凡公司在帝都的宿舍小区门前，朴灿烈一手拿过文件袋，打开。

抽出其中的一张照片，就着车顶灯看了一眼。

他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吴凡会一直对这个鹿晗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