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看来,周冉的秉性是天生如此,能够自己一个人也许还更加自得其乐些。
周华宁半蹲着身子侧过脸来看周冉,笑眼弯弯的和他说着这段时间在春林镇的所见所闻,说起老太太最近老喜欢往村头那家算命先生的院子里跑,三天两头的揣着个篮子给送点心送吃食,就为了近距离了解那玄玄叨叨的占卜算命之理,也不知道这么些日子倒是看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了。其实这个算命先生也算外来人士,自二十多年前来到春林镇开始便一直久居此地不曾离去,平日里镇子上的人都喜欢找他算上几卦,当然准与不准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她是从来没见曾经找他算过命的人上门去找他麻烦的。
又说起大哥家的周志扬竟然不去学装修了,反而自个揣着点钱南下去找工作了。这每个人的想法都有不同,年轻的一代主张改革创新,年老的一代则更加规矩守旧些,老觉着自己会门手艺就是个金饭碗,却从来不知社会其实无时无刻不在进步和变化,两者思想对峙相碰撞,自然要有个结果,周志扬不愿意妥协,而周华平也是固执的不肯退让,于是,到最后只能是周志扬梗着脖子,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出门远走他乡了。
说起这个周华宁也是满怀感慨,她自工作起便常年在外,思想自然要比周华平看的更远更广阔些的,介于两者中间,周华宁是理解自家大哥的想法的,但是理解是一回事儿,若是真正理论实行起来,她更欣赏自家侄子的勇气和长久远见,年轻人嘛,就该这样有冲劲儿,敢想敢做敢拼,固守陈规那玩意儿迟早都得要被时代淘汰掉的。
然而对比起周志扬,周华宁又深深庆幸起来,至少自家儿子可从来稳重严谨的很,从来都不干让她担心的事儿,想想周志扬,他的脾性到底还是太过浮躁,有梦想也得脚踏实地的干才行,好高骛远迟早要吃苦头儿的。
周华宁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周冉干脆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听她说话,有人念叨的日子其实很美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用说,便是最恒久的幸福。
收拾好东西,周华宁自顾自就给倒了杯蜂蜜水润嗓子,问起周冉关于买房子的事儿。这事儿她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急急冲冲的谁也没告诉直接就拎着包袱跑回来了,她平时看电视的时候经常有那什么欺诈案之类的,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自个回来亲自了解下才安心。
周冉也没隐瞒,直接就把陶四月的事儿给周华宁说了一遍,又说起了关于房产证的一些事儿,最后总结一句就是,这事儿还没成,等着吧。
周华宁放下了心,又转头收拾她手上的东西去了。
许嗣柱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儿,按他的说法就是那个监护权已经成功转入许爷爷家里了,所以这买房子的事儿也可以来具体谈谈了。
周冉抱着二宝和周华宁乘车到老宅区那边的时候,许嗣柱正站在大门口和一个姿势随意,但仍改不了身姿笔杆标直的男人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一眼便看见了抱着只黑猫的周冉,然后是他旁边站着的周华宁。
那霎间的风情,清浅的荷叶绿,纯粹清澈的白,微fēng_liú拂时的涟漪泛波,仿若少女般洁白无瑕的娇憨无邪,只那低眸回转的一刹,便是最动人的风景。
周华宁穿着一身绿白相间的连衣裙,在那一片葱绿树丛中,就那么粲然一笑,轻易就勾起了某人的情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