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关上,顾且武绕过屏风,屏风后露出一张苦巴巴的脸,旁边的茶几上空了七个杯子,可见刚才他有多紧张。
顾且武对着刚才用掌风推了屏风一把的影卫点了点头,才转头对座位上的人道,“表演得很好,再接再力。”
这几天,比顾且武过得还要水深火热的是李平。几天前的一个深更半夜,李平忽然从睡梦中惊醒,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连人带被地被影卫抗在肩上,然后被丢进马车。
那一夜一日说是八百里加急也不为过,被带到顾且武面前时,李平还穿着睡衣裹着被子,脸色苍白,神色萎靡。就这样被顾且武赶鸭子上架,扮演了一回摄政王。
李平虽然喜欢看戏,但他却不喜欢演戏。李平以为从他的名字到外表应该都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也应该普普通通过完一辈子,可为什么近几个月他的生活就这么刺激呢?
“我还要做什么吗?”李平苦巴巴地问顾且武。
“现在你可以去休息了。”顾且武道。
“太好了!”李平自己吓了自己整整一天,于是他紧崩的神经一松。
“不过你还是要随时待命,有急事的话会用到你。”顾且武赶紧补了一句。
准备晕过去的李平重新坐直了,道,“再来一杯茶。”
灵州府伊关上书房的门,轻轻一按书架上的一个格子,出现一条密道。府伊拾阶而下,进入一间狭小的密室,桌上的一盏油灯火光微小,照得整个密室昏暗不清。
密室里,有一个负手而立,看样子早已等候在那里。
灵州府伊跪地请安,“拜见王爷。”
那人转身,一张苍老的脸庞被火光照得黯淡,这世上能被称为王爷的另外一个人便是和亲王顾和了。
“探明情况了吗?”顾和急切地追问道,身形在连日的惶恐不安中呈现着萎缩。
灵州府伊小心翼翼地回答,“对方戒备心很重,探不到一点真假。”
顾和上前一步,逼问道,“你以前在京城时不是见过顾天钺吗,他的声音你听不出来?难道心里就没怀疑吗?”
他之前考中进士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听过的声音早忘得一干二净了。灵州府伊暗暗腹诽,却恭敬道,“不是属下不敢妄自判断,如被敌人发觉岂不糟糕,反而令敌人心生警惕……”
砰的一声,看到劈成两半的桌子,府伊的声音不自觉地默了。
顾和直把桌子砸成粉碎,才忿忿道,“怎么可能不是顾天钺,怎么可能不是,山那边早就传来消息说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人侵入到机关城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灵州府伊把脖子一压再压,不敢在此时发言触怒面前的这位亲王。
“顾天钺定是不在灵州城府邸,里面那个肯定是谁假扮的。”顾和突然语意发冷,“你清点人手,随我一起去。”
“清点人手?”灵州愣愣地跟了一句。
“你手下掌管的一万护城军,随我一起围了官邸。”顾和狠狠地道,“抓不到大的,先把顾天钺的爪牙拔了,看他到时候会不会亲自上阵对付老子……还不快去!”
“是……是。”灵州府伊转身便跑。
没过多久顾且武就收到了消息,不由拍案而起,怒道,“灵州府伊好大的胆子。”
不过这时,他们的住处已被围上。
李平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满溢的茶水洒在地上,不过也顾不上了,悄悄地往后退。
顾且武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道,“随我出去。”
“我还想留着小命娶媳妇呢!”李平大叫。
“你躲在最后装一装声音就行了,再说周围这么多护卫影卫保护你,谁能要你命?”顾且武叹了口气,李平不是王府的人此时只能好声劝道。
……就让假扮摄政王的声音就够别人要他的命了,李平忍着没说,苦巴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要是再有苏合的面子我都不给!”
“我承诺绝对是最后一次。”顾且武心下黯淡,恐怕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连兄长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顾且武走在前面,二人一出门立刻有二十名影卫护在二人周围。而那二十人的周围有更多的护卫护着,只是护卫影卫的人数加上京城带来的五千亲兵,数量也远远不及敌方人数的一半。
李平长得矮,看不真切,被影卫围着便感觉安全了不少,深吸口气道,“何人胆敢在此喧哗!”
“何人胆敢冒充摄政王。”另一个更高的声音把李平压住。
顾且武立刻听出这是顾和的声音,大声道,“和亲王你擅离领地,又带人围住王爷府邸是想要造反吗?还有灵州府伊你串通和亲王也是想造反吗?”
“造反的明明是你们!竟还敢反咬一口?”顾和哈哈大笑道,“本王听闻皇侄多日不曾出门,本王怀疑天钺皇侄被你等软禁于此特带兵来救。诸位勇士,还不速速清剿了这帮逆贼,救出摄政王。”
顾且武气极反笑,“诸位切不可听信此人所言,王爷在近日已查明和亲王谋反证据,和亲王你此时站在这里还不知你封地府邸早已被抄,你的头像已发下海捕文书近日就会出现在大街小巷。”
“各位切误听他所言,”顾和动用内力传遍每个角落,“他身后的那个摄政王便是找人假扮,后面的那个傀儡你敢不敢露出真面目出来。”
顾且武不敢叫影卫让开,若是露出李平半个头那么他的命便没了。两军对垒,周围怎无暗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