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曲解了卫无恙的好意……”白清迩心语道。
在知道卫无恙就是那个黑衣男人的时候,白清迩还以为卫无恙之所以会说那样一番话是因为他自视甚高看不起白清迩他那些师兄弟们呢。
“我做这些也不算是为了他们。我本意是想让你产生畏怯之心,让你知难而退乖乖地打道回府,怎知你不光修为不行、天资不够,连脑子都这样蠢,听了那些话竟还要跟着进去凑热闹。怎么?你就不怕死?还是说在见了那大块头给其他师兄弟鄙夷之后,你想走不敢走?”
卫无恙的样子看着像是有些不高兴,他沉着脸皱起了眉头。
白清迩想,兴许是因为好意没有被接受所以他生气了吧。
“哪里!我当然怕死啊!”
要不是怕死,他哪里会为了一只灵兽还有破哨子而把自己给贱卖了,对象还是个男的!还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我若说我不想去,想来东苑的师兄弟定能理解也绝不会非难于我,可是我会心里不好受。当然不是为了面子,我本就脸皮厚,不会在意这些,就怕物秋他们进去了再也出不来,到时候我怕我会悔恨一辈。我宁可拼一把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对我重要的人有事。”
白清迩难得正经地说道,可是他这一番肺腑之言非但没换来卫无恙的另眼相看,反倒是害得卫无恙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难看。
“我说错话了?难得我说这样正气十足、帅气得不得了的话,怎么卫无恙就这反应?”白清迩不由得有些慌张。
微妙的气氛在沉默中凝结,感觉一瞬仿若隔世,白清迩心里小蚂蚁爬过无数只,就在他快要忍不下这令人尴尬的气氛的时候……
“那个叫樊物秋的小子,有那么重要么?”
“当然啊!”
白清迩想也不想地道,回答得不带一点迟疑。
不光是因为樊物秋是他好兄弟,而且樊物秋于白清迩还有救命之恩。
“……”
卫无恙的心情更加糟糕了,白清迩吓得打了个寒颤。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溜为上策!”白清迩心想。
额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白清迩干笑了两声:“呃,这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就先回去睡觉了,哈哈……”
向后退两步,正转过身,白清迩却被卫无恙猛地一把抓住了手。
额头上冷汗又多冒出来了几滴,白清迩干笑着,心里却不由得想出了无数种卫无恙杀他的可能性。
“呃……老爷……?”
“你要去哪里?”
有些闷闷的声音,不看卫无恙的脸白清迩都知道他又莫名其妙地在生气了!
有没有谁来教教他不惹魔头生气的正确方法?有没有谁来教教他讨魔头高兴的正确方法?
“睡觉……那当然是回房间去啦!都这时候了,我……”硬生生地咽下了那句“我困了”,白清迩脑子飞速运转,一套怎么听怎么感人的话瞬间冒出了脑海,“呃,是这样的!就我来说吧,我这样崇拜老爷你,当然是还想和老爷你促膝长谈,好好地谈谈心、谈谈未来、谈谈人生,可我不能为了我的私欲而牺牲老爷你的睡眠时间啊!为了保证你能有充足的睡眠好好养精神,我得自觉!所以……”
“所以放我回去,让我睡觉吧!”白清迩心中暗想道。
偷窥着卫无恙的脸色,虽然只有一点点,可是白清迩真觉得卫无恙没有刚才那样生气了!
太好了,这番马屁话居然真能讨卫无恙的欢心!
哼,这天上天下,白清迩拍马屁第一的本事谁能争锋!
“准了。”
听卫无恙那平淡的声音,看来他的心情好像还没有完全释然,他低着头,白清迩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谢谢老爷!感谢老爷!”
谁管他现在什么表情呢!
白清迩现在困!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心里怕怕啊!
老爷总爱生闷气,如此教人头大他能怎么办?
“呃,老爷,你的手……”
如赋大赦的白清迩恨不得跪下来谢恩了,正想撒腿跑出去,可谁知道卫无恙紧紧抓着他的手愣是没有放开,白清迩的冷汗顺着脸滑落到了脖子上。
“你不是说要跟我促膝长谈么?我准了。”
卫无恙抬起头,他脸上一脸甜笑,那美得跟花儿似的,甜得跟蜜似的,然而!白清迩表示想哭。
“怎么?你不开心么?”
“不……”一脸黑线的白清迩欲哭无泪,他带着一点哭音道,“我高兴得快哭了……”
白清迩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前一刻还得意自己拍马屁的本事厉害,可没想到这魔头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躺这里。”
敛起脸上一抹坏笑,卫无恙拍了拍床内侧。
“……是……”
抽了抽鼻子,白清迩擦了擦根本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乖乖地爬到了床的内侧乖乖躺平,随即身边的大魔头也一块儿躺平,然后跟昨晚上一样,贡献出一只手臂给白清迩当枕头,剩下一只手则静静地搂住了白清迩的腰。
“明日……我也随你们一起去。”
“嗯……是。”白清迩自怨自艾地做咬手帕状,他愣了愣,“诶!?你说什么!?”
“我说我随你们一起去。由你这么去,我不放心……”
下半句卫无恙说得有些轻,可还是一字不落地溜进了白清迩的耳朵里。
不放心的意思是……
“你是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