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绿色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戈德里克说完就后悔了，可他一时间竟也说不出什么来补救。

“别去。”萨拉查死死咬着嘴唇，免得自己的语气里不小心露出点乞求的意味。他的心脏在巨大的绝望里翻滚——以他对戈德里克的认识来说，这个决定想必已无法避免，他只是机械地说着“别去”——羽蛇没有什么别的愿望，最后几天了，想要他在身边，只有这样而已……

“不可能。”

萨拉查转身回了地窖。

罗伊娜在试图安抚愤怒的斯莱特林学生。赫尔加走到戈德里克身边：“戈德里克，你不追过去吗？”

“我……可是……”他坐立不安。

“萨拉查也是为了你。我犹犹豫豫说起你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担心你有没有什么暗伤。”

“我当然知道他爱我，可是……我不可能不去格尔顿的！”

赫尔加踹了他一脚：“笨蛋！就算你什么话也想不出来，至少可以去地窖门口喊我爱你！”她愤愤地小声说道：“刚上完就跑也不讲点场面话！”

萨拉查锁死了他的房间，背靠着门平复呼吸——戈德里克这一去要多久呢？救人加上重建，恐怕，等到那一天他也不会回来吧……

他默默地抱住自己。

这样是最好的。

你看，你现在就这么难过了，接下来还有十多天呢，你怎么可能面对着他一直心情平静？敏锐如罗伊娜，善解人意如赫尔加，还有能通过誓约感觉你的戈德里克——你怎么可能不露出马脚？

所以这样是最好的。一旦有什么失常的地方，都可以用戈德里克那混蛋居然去了格尔顿来解释……

这样是……最好的……

“萨尔！萨尔！”戈德里克用力敲着门，“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吵架……萨尔？你听得到吗？虽然我很伤心但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亲爱的！都是我的错！我就离开这一次！我们和教廷和约也定了，他们要喘息很久呢，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亲爱的萨尔！”

萨拉查闭着眼睛想给自己来个闭耳塞听。

可他又想听着戈德里克的声音——以后就听不到了。

“萨尔！我爱你！什么时候都一样！我和以前一样爱你！别生气好吗，你可以等我回来再打我，好不好？”

蠢狮子。

“院长！我们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

“萨尔……”戈德里克仍不死心地捶着门。

“院长您不洗下脸吗……”威廉表示他想说这个很久了——那个脸上的s.s太刺眼了啊！

萨拉查在门里出声了：“不许擦掉。”

“我不会擦掉的！”戈德里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萨尔你愿意说话了？你原谅我了吗？”

里面又没有了声音。

“院长，我们该出发了。”

戈德里克点点头——每一秒钟可能都是一条人命。他的脚步渐渐远去。

“萨尔！我会给你写信的！生气别憋着你可以用吼叫信吼我的……”

蠢！狮！子！

萨拉查靠在门上，额发低垂，看不清表情。戈德里克大概已经走了。他的胆化在了戈德里克身体里，可是毕竟有誓约的联系，当他们靠得近时，萨拉查仍能得到一点支撑，可是一旦戈德里克用了幻影移形离开，距离会使联系变弱……

虚弱，病痛还有心伤压倒了羽蛇。他慢慢靠着门滑了下来，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幻化出蛇尾和翅膀。他的尾巴卷了起来——尾巴的那处其实还有点痛，羽翼拢起把自己盖住，接着就失去了意识——萨拉查再也撑不住了，他的身体开始了短暂的自动修补。

他甚至来不及爬到床上去，就这样静静地躺着，那没有移动多少的羽翼微微扇动，落了一地羽毛。

《羽蛇饲养手册》：

◆羽蛇平时掉一两根羽毛或者在接近换羽期的时候落羽增加是很正常的，不用担心。但是有几种情况导致的落羽猛增您需要特别注意：生病，受伤，怀孕，以及极度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临时补……非常抱歉今天更晚了嘤嘤最近事多……我其实在上一章留了个评表示今天更新的问题，不过晋江抽，不知道姑娘们有没有看到……

☆、通信

day 5（萨拉查成年后的第五天）

亲爱的萨尔：

我到格尔顿了。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糟。我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不停地施飘浮咒和疗伤咒到魔力虚脱的地步。格尔顿教堂整个都毁了，雷诺德老师连片衣角都没剩。我得说麻瓜们依然不太友好，不过我理解——萨尔你还生气吗？我不该和你吵架的，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有点混乱。但我是爱你的，和一直以来一样爱。

如果你原谅我了，给我一个吻吧。回信也行。

你的，戈德里克

day 6

亲爱的萨尔：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这都是我的错——今天救出的一位老人竟然是小时候经常跟在我身后玩骑士游戏的小约翰。他已经当爷爷了，但现在又成了一个人。更多的人根本认不出身份。神父们建了个临时教堂，把他们埋在一块儿，没有墓碑。

格尔顿被叫做格尔顿，是因为这里的奇景——阳光下的教堂。格尔顿教堂是白色的，但是它被阳光笼罩的时候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