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都没吃,两个人现在都饿坏了。
莫南槿心道林贵常年住在山里,道理上来说多少会储备一些食物的,即使过年下山了,应该也不会全都搬干净,可是找来找去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大串辣椒,一颗粮食的影子都没有。
“实在不行,我出去打点猎物。”苏未央往火里加一根木柴,这么冷的天,两人总不能只喝热水。
莫南槿听听外面的风声,阻止道:“算了,别去,外面还下着雪,黑灯瞎火的,你也不认识路。”他不死心的端着油灯继续在屋里找,终于让他发现一处不一样的地方,在屋子的西南角上压着一块石板,移开后,底下竟然是一个石缸,里面有大半袋子糙米,一些红薯土豆南瓜白萝卜和野生菌子,一小罐子菜籽油和盐巴,半壶烧酒,还有大半只风干鸡和碗筷菜刀等物件,看起来应该会是林贵下山前收起来放在这里的。
苏未央帮着把那些东西拿出来,莫南槿的膝盖现在几乎不能打弯,“主人家不在这里,我们只好不告自取了,下山的时候,我去家里和他说一声,多给些银钱。”
苏未央笑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陶罐里的水开了,两个人先喝了点热水,洗了洗手脸。然后莫南槿去灶台那里刷锅焖米饭,苏未央切了一点鸡肉和四五个大土豆,放上盐巴和辣椒,一起放进陶罐里架在火上炖。
土豆炖地面面的,还带着一点鸡肉香气,吃米饭的时候浇一勺上去,对在雪地里跋涉大半天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两人来说,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
灶台和火炕是连在一起的,做过饭后,炕上就很热了,只是那些兽皮和被褥,有些日子没人动,潮湿得很,苏未央抱下来,搭在篝火边上烤了烤。
两人又热了些水,洗过手脚,苏未央还倒了些烧酒,帮莫南槿揉揉身上的关节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红肿了。
“肚子有不舒服吗?”苏未央问道,掐指算算,孩子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吧。
“没事,别担心。”在未央面前,莫南槿很少会隐瞒什么,他和未央的这份情谊,他不想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未央在他心里的位置,不是任凭谁能取代的,每次和他在一起,心里就格外的轻松自在,不自觉就放下了一切的包袱和戒备。就像现在,两人被困在山上,前路不明,但身边因为有未央在,好像一切都变得没有那么绝望和不能忍受。
“那就好。”苏未央轻轻地应了一声,重新低下头,揉按着握在手里的膝盖,一个没注意。
“嘶……”莫南槿歪在枕头上眯着眼,累得已经快睡着了,现在倒吸口冷气,瞬间清醒过来,这又酸又疼的滋味,真难受。
“有那么疼吗?我都没用多大力啊。”见他眼泪都出来了,苏未央没什么诚心的又加了一巴掌,但手上的力道却轻柔很多。
“我也帮你按按试试。”莫南槿招呼一声,起身飞扑过来。
“不用,不用,我这人一向不求回报的。”苏未央反应迅速,笑着将人重新摁住塞到被窝里。
经过这一闹,莫南槿仅有的那点睡意也没了,现在家里也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
苏未央帮他揉按完,吹了松脂灯,掀了另一床被子上来,两人并肩靠着,听着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他感叹一声:“幸亏有这么一个地方,要不然今晚咱俩就惨了。”
莫南槿翻个身,被窝里热乎乎的,两个人好久没这么说过话了,以前彻夜拥被长谈是常有的事情,“本想请你来喝酒的,没想到一来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还好这次来得及。”这些年,他常常做噩梦,想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每次都梦到阿槿摔下悬崖,他明明离得那么近,触手可及,却总是抓不住他的手,这样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在他眼前重演,折磨得他几乎崩溃,以至于很长时间,他都不敢闭上眼睛睡觉,一定要让自己累极了,才能睡上那么一会儿。
“未央,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以后我也会好好的,所以你也要好好的,咱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将来还要一起周游天下呢。”未央的心情他都明白,如果换成未央出事,他也是一样的,莫南槿主动握住身边人的手,两人心里都明白,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这么亲近地说话了。以后身份有别,有些事情多少要避讳一些的。就像现在的同塌而眠,绝不会有下次。
“我会的,阿槿。”苏未央反握住,他们这辈子只能是兄弟,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时间不会倒流。
因为心里有事,莫南槿一晚上没睡好,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等他再醒来,苏未央已经起床了,篝火坑里的木柴还在烧着,上面架着热水,烤热的衣衫就在枕头边上放着,他起床,经过昨夜的揉按,身上的酸痛缓解很多,关节处略略可以活动了。
“阿槿,你醒了?”门一开,屋里带进来一股子冷风。
“雪还没停吗?”莫南槿见他身上还沾着雪花。
“还没呢,估计咱们今天还无法下山。”虽然着急,但冒雪赶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莫南槿点点头,又问道:“你去哪里了?”
苏未央在门口处拍拍身上的雪,说道:“我到附近的林子里走了走,想看看能不能找点猎物,结果一无所获。”
莫南槿下床洗把脸,说道:“冬天的猎物本来就少,这边的林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