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四皇子被安置在辉阳殿里养伤,那里可是连太子都不能轻易入住的地方,他一个罪后之子如何能被皇上高看到这般地步?
除非,那日皇后想伤的不是莫漓淳,而是皇上。
这么一想就能说得通了,救驾有功的四皇子被皇上宠了起来,行刺皇上的皇后被禁足,看在四皇子的份上,皇上没有废后,可皇后这一辈子怕是只能待在辰光殿里养老了。
如此猜想的人一多,整个水月上上下下全体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意味,大家都怕触怒暴发边缘的皇上,特别是皇后的娘家,几乎无事不敢出门。
安静的日子过去了没几天,金耀国的使团到了。
将接待使团的事情都交给了太子全权处理,水月寒抱着一坛子酒独自去了西殿区。
苦着脸站在台阶上的林忠诚呆呆看着自家皇主子越走越远,心,微微泛起了疼。
他知道皇主子这是去找三皇子莫漓澈了,自从皇主子两年前严惩了淑妃之后,这是皇主子第三次主动去见三皇子。
他不明白皇主子为何那么讨厌……不对,是恨着三皇子,似乎三皇子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仇人的种。
更不明白皇主子在恨着三皇子时,又为何要那么纠结,那满目的苍凉只有在看到三皇子时才会不自禁由双眸中溢出来。
这些年皇主子变了很多,为人行事比以前更加狠冽更加绝情,就舀淑妃来说,好好一个妃子,硬是变成了现在这种死生沉沉了无生机的样子。
淑妃不是不想死,她是不敢死,族里几百条人命都在淑妃的一念之间,她死了不要紧,搭上整个家族死后也不会得到安宁的,所以她宁可行尸走肉般活着,也不敢咽下早就不再稀罕的那口气。
还有跟在淑妃身边的男人,那还是男人吗?更准确来说,那还是个人吗?每次皇主子去见淑妃时他都睁着双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皇主子,眼中没有恨没有怨,只是木木然然的活像个僵尸。
如今的寒雪轩里早不是昨日的模样,大家只以为皇主子还宠着淑妃,一月里总有十几天睡在那里不说,淑妃从不出来请安也不见皇上说一句重话。
可谁能知道,皇主子每次去寒雪轩里并不是宠幸妃子,而是为了报复,为了折磨两个活死人。
三皇子院落里,小德子正红着眼眶为莫漓澈收拾行装,过几天莫漓澈就要离开水月了,想到以后的日子,小德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主子,您……还能回来吗?”他都听人说了,主子这次去金耀国根本不是什么出使,而是当人质,等到了那里之后,本就不受宠的主子更是没人会将他当人看,怕是……日子过的比现在还不如。
他不懂,这么好的主子为什么皇上会不喜欢?冷待主子好几年也就罢了,这一回更狠,直接扔到金耀国去受罪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能,本皇子一定能回来。”站在窗边的莫漓澈轻轻的笑,淡雅出杰的容貌俊美的叫人移不开目光,才只十五岁的年纪就已夺目至此,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想到不好之处,呆呆看着自家主子出神的小德子整张脸都纠在了一起,他怕,怕主子被人欺负,金耀国男风盛行,以主子的样貌哪能讨得好去?
“主子,要不您去求求皇上,换个人去金耀成吗?”换个丑点的也好过让主子跳进火坑里啊?
“胡闹,身为皇子为父皇分忧是本份,为水月出力是责任,怎能推三阻四?难道你想让本皇子做个不忠不孝之人?”挑眉冷喝,出尘的气质瞬间化为出鞘的刀,锋芒毕露。
小德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磕头,“主子原谅奴才不懂事,奴才只是心疼主子,奴才……”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在为主子叫屈,这么品行出众的主子,凭什么要活的这么痛苦?
“好了,我知道你忠心,只是这样的话切不可再说了,知道吗?”到底是跟了自己很长时间的老人了,两年来小德子更是鞍前马后任劳任怨的侍候他,这些他都看在了眼里,所以他才愿意重视这个奴才,可这并不等同于他会纵着小德子忘了本份失了分寸。
那样的话也是他能说的?退一万步讲,不说父皇会不会换人,就是想换自己也不能答应。
他想为父皇分担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可有可无的琐事也好,只要别再让他当个废物皇子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发霉,就算是出使金耀为质,于他来说也是件美差。
他知道出外打听了一圈的小德子在担心什么,金耀国男风盛行,很多小国的皇子们都成为了金耀高官的玩物,他们喜欢征服有身份的男子,几乎演变成了整个金耀男性的时尚。
说起来这种时尚还是因父皇而起的,金耀前太子爱慕父皇当今的皇上又与父皇暧昧不清,三人都是大陆上久复盛名的人物,每每有人提及这段绯色传闻时无不感叹神往,尤以金耀更甚。
久而久之,感叹变成了追崇,最后就成了金耀男风盛行的风俗和时尚了。
仰起头,轻勾着唇角笑的张扬,因为区区一个风俗时尚就怯步退缩,这可不是他莫漓澈的作风。
当初父皇能以稚龄之年在金耀掀起腥风血雨,身为父皇的儿子,只是老老实实在金耀混日子都混不好,自己还怎么配仰视如神般的父皇?
“起来吧,早点把东西都收拾好,金耀的使团到了,我们起程的日子也不远了,还有,本皇子只说一次,你家主子我没有委曲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