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我的人已经去追了,他逃不掉。”
曾贵翔笑著走到顾淮庭旁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顾淮庭朝著曾贵翔了然的笑笑,刚要转身却被刑江一把抓住裤管,用力的拽著,指关节都发白了。
“我已经答应了你放他走,可现在是曾先生想要他的命。”顾淮庭看著浑身抽搐仍艰难移动著身体的刑江,在他的眼皮下慢慢抬起头。
视线相碰,却是顾淮庭先避开了。
“我和曾先生是合作夥伴,没有服从对方的义务。”
男人那样执著的眼神,是为了救季非。
顾淮庭沈著脸,抿紧了嘴唇,脚一用力甩开了那只抓著他裤管的手,“感谢曾先生今天的招待,我先走了。”
“顾先生随意。”曾贵翔呵呵笑著一伸手,看著孙东平把车开进来。
“把人带走。”低声吩咐了徐明,顾淮庭先一步上了车。
牺牲了现在的所有,甚至於将来所要承受和付出的代价,却仍旧是一场空。
刑江弯了弯嘴角,血水已经顺著下巴流下来染红了洁白的领子,模糊的视线里,那个出手狠毒的男人没有回头。
他没有感觉到徐明粗暴的拖拽,没有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鄙视,不知道为什麽,他唯独看见了顾淮庭的背影。跟很久以前看到的一样,冷酷而坚硬。
眼前终於变成一片白雾,刑江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意识却在瞬间陷入黑暗。
黑暗中有个人向他走来,是谁?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加速了他的心跳。
他看不清那人五官,却瞥到那人的额头在流血,怔了一下。
这时在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背对著他坐在阳台上的人,风扫过那人柔软的发丝。
他走近两步想看清楚,男人却已经慢慢回过了头。
他怔怔的看著本来面目完好的男人额头突然被敲破,血流下来,但男人只是看著他,眼神似乎有些悲伤。开口的瞬间,男人的声音犀利而低沈,“为什麽要背叛我?!”
顾淮庭!
刑江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一跳,意识也渐渐苏醒过来。
但他并没有动,而是先感知了一下,这是他跟在顾淮庭身边这些年来慢慢养成的习惯。
从身体的触感判断他似乎是躺在床上,可是周围的空气莫名的有些潮湿和阴冷,他应该是被带回了顾淮庭这里才对。
刑江小幅度的动了动身体想翻个身,发现自己浑身酸痛不已。
顾淮庭看著眉头紧锁的男人吃力的想翻身,低声说道,“醒了就把眼睛睁开。”
反正早晚都要面对,刑江也不再装了,暗自深吸一口气,干脆的睁开了眼睛。
顾淮庭居高临下的站著看他,而他在睁开眼睛的一刻就知道了自己在哪里,可既然是要惩罚,何必那麽大费周章的弄一张床到地下室来。
刑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而这个笑容落在顾淮庭眼中变得异常刺眼。
事到如今,这个男人依旧不把他放在眼里,这种感觉相当的挫败。
“既然你醒了,我们可以开始了。”顾淮庭使了使眼色,退开两步。
站在边上的两人立刻会意,把刑江拖下床,然後手脚麻利的把他的两手抓起,捆绑住吊在地下室中央。
顾淮庭走近刑江,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还记得上次在这里说过的话吗?”
对上顾淮庭的眼睛,刑江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记得。”
“记得就好。”顾淮庭放开手,退到床边坐下。
跟他想的一样,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向他开口求饶的,除了那次他要救季非。
实在太可恨了。
三百鞭。行刑的人在知道这个数字之後就浑身冒冷汗。
真的要抽三百鞭还不如去死,这种痛苦是人都没有办法承受,何况是现在这个吊在中间病恹恹的男人?
“可以开始了。”顾淮庭的口气是一贯的轻松,却让人不寒而栗。
鞭子夹著风声落在身上,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在挨了四鞭之後就开始挺不住前後摇晃,顾淮庭看见刑江依旧像以前一样咬紧了牙齿,尽力的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只要是鞭子经过的地方必定皮开肉绽。
除了恨之外,顾淮庭还觉得痛。
尽管鞭子没有抽在他身上,可他痛得连呼吸都迟钝了。
三十几鞭下去,男人已经熬不住了,嘴唇咬破了,可仍然强硬的不肯松开牙关泄出一点呻吟。
顾淮庭一直看著,直到抽了五十鞭的时候他才叫了停,而刑江低垂著头,已经再次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对刑江来说简直是落入地狱,那天醒来後,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当时他还有些疑惑,可才过三天,顾淮庭又来地下室,什麽话都没说就把他吊在中间抽了一顿。旧伤才刚结疤,嫩得很,被这样一抽又崩裂开来,疼痛难忍。
就在他快要昏过去的时候,顾淮庭让人停了手。
“还剩两百鞭。”顾淮庭离开的时候如是说道。
这下刑江彻底明白过来顾淮庭的用意,可他已经连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体越来越差,休息得不够,所谓的醒来也往往是意识迷糊,大脑还来不及运作人已经被吊起,接踵而来的便是已经变得熟悉的疼痛。
头两次还可以挺个二、三十鞭,却无法再控制住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到後来往往是十鞭都承受不住就昏了过去。
躺在床上,刑江再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