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觉很不给力啊……趴……
这人居然还活著………………
────────────
“还记得去年我怎麽骂你的吗?”阿森突然低声说道,微微沙哑的嗓音在冷风中清晰地传过来。
方澄愣了一下,“什麽?”
“忘记了?”阿森低声笑起来,“我骂你懦弱无能,然後你哇哇大哭起来。”
去年的记忆立刻苏醒过来,因为父亲去世萎靡不振的自己,被阿森说懦弱无能戳中了伤口大哭的自己……
“你也骂我吧,骂我懦弱。”阿森转过头来,看著方澄。
方澄有些反应不过来,阿森看著他那副呆样笑了,随後又沈默了。过了一会他低声说道:“那时候我骂你懦弱,是真的。我看不起你,觉得你太不像个男人,你不去照顾你妈妈跟姐姐,反而一个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什麽也不做,只会让人担心。可现在,换成我自己,我也好不了哪里去。你可以骂我,骂回去。”
海风呼啸,方澄觉得自己的脸都冻僵了。他张了张口,什麽声音也没发出。
阿森笑了笑,“我很没用,我自己知道,但是就是忍不住想逃避。”
“喂……”方澄握紧了阿森的手,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他最後还是没法对著阿森说出“懦弱无能”四个字。他知道他能挺过去的。
过了几天,在一个阳光晴朗的早上,阿森骑著他那辆破车,在方澄家门口等著他。方澄看到他有些吃惊,阿森笑著说:“还发呆,快上车。”
坐上车後座的时候方澄还有些无法置信。
阿森没对方澄解释他为何又改变心意,重回校园。方澄也没问,他一直相信并崇拜阿森的勇敢与坚强。
阿森就像没有过那个低落的暑假,他的生活重回轨道,一切都恢复正常。偶尔在那麽一两个时候他会突然对方澄说,“我得像以前那样,坚持我的计划。”
方澄听了之後,通常就是应一声,表示相信。
两个少年的生活似乎跟以前一模一样,日子平稳地流逝著,只在某些时候才会发现不一样了。阿森回到家再也没有人等著他吃饭了,有时候他也会就这麽忘记了吃饭,肚子饿了就泡个泡面混过去。小菜园子他一直花时间整理,但不知为何,长出来的青菜就是没有以前繁茂。
方澄帮他在网上找种菜方法,拿著个小铲子蹲在地上松土,说要让土壤透气。土壤有没有透气不知道,但好几颗菜被他松土松得萎蔫了。阿森一看到就赶紧赶他:“别乱动,菜都要被你弄死了。”方澄很不服气,说这是科学管理办法,你不照科学你的菜是不会长好的。
阿森被他气笑了。
这样热闹的时候并不多。高中的学业越来越重,而方澄妈妈辞了工作,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女儿不在身边,她所有的注意力便都转移到儿子的学业上。方澄总是考第一名,但她仍对他说还不够,南岛中学的第一比不上从前在安市重点中学的前几十名,他得考上顶尖的大学,他要出人头地,振兴方家,争一口气,让看不起他们的人吃惊。
对於此时的方澄来说,他所能做的只有认真读书,而後考第一。关於他妈妈说的振兴方家,他一点概念都没有。像他爸爸那样,把方家的事业再从头做起来吗?他不知如何去做,也没有信心。
其实他才十几岁,不管要做什麽事情,都可以慢慢来,无需急切地给他太多期盼与压力。但他妈妈内心太焦急了,她每天坐在家里,无事可做,时间便极度缓慢起来。在这无限膨胀的时间内她胡思乱想了许多东西,积压在心里无人可说,只能统统发泄在儿子身上。
方澄已经不知道怎麽办才好,他拼了命的读书,次次都是第一名。可他妈妈还是对他说,还不够,要更努力,必须努力,振兴方家,想想死去的父亲……
有时候方澄会觉得无法呼吸,心里塞满了东西濒临爆炸。他只能逃去阿森那里,稍稍喘口气。
他们彼此不抱怨,不诉说遇到的烦心事,只是坐一坐,说说话,而後就觉得很好了。
每当方澄觉得事情已经不能再糟的时候,总会有更糟的情况发生。
过年方晴回来了,红著双眼,瘦了一圈。她与男友分手了,种种矛盾,工作的生活的房子的,归根究底,他们撑不过现实的考验。
这件事无异於在方澄妈妈的心上狠狠刺了一刀。她看著瘦了一圈的女儿,心都要碎了。她说:“说到底,就是我们家不行了,才害了你啊!那时候,说得好好的,一毕业就结婚。可你爸走了,我们家不行之後,他就开始推了,说你工作不稳定,说没房子。人啊,就是这麽现实的,我早该猜到了……”
方晴眼泪淋淋,“妈你别说了,我不怪他。这能怪谁?怪就怪我们家运气不好,好好的就──”
母女两个说不下去,抱在一起就哭。
这样的悲惨气氛一直弥漫在他们家中。除夕晚上,方澄妈妈看著一桌子的菜与两个儿女,想起从前热热闹闹的样子,又红了眼眶。方晴说妈,你别这样,今天过年,开开心心的。她妈妈说这一年,长得跟十年似的。
这一年是十分的不顺。先是她跟弟妹撕破脸皮大吵一架,辞了工作;接著是对他们一家十分友善的陈婆过世;再来是女儿跟已谈婚论嫁的男友分了手。方晴从小娇生惯养,读的音乐系研究生,当初只想著让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