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寻看着眼前光裸的背脊,心中跌宕,虽说安九想要保护的并不是他,但安九确实是拦在了他前面。
——呵,安九轻呼出一口气,低喃道“:真是好本事,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隐匿。”安九在下结界时,就已经查看了珍珠泉的周围,确认过这里除了他和兰寻并无其他的妖物,这水中的妖竟能躲过他的查探,修为只高不低。
兰寻上前与安九并肩而立,指着那人影掉落的地方道“:主子,那散出的颜色可是血。”
水面正有一片红色从水下翻腾出来,在水中慢慢扩散。安九皱了皱眉,又有些疑惑,能瞒住他的查探,应是修为很高的大妖,也不至于这么不经打,他仓促一掌祭出,连两成的功力都没有使出来,难道这就被打死了?
兰寻替安九理了理贴在额前的发丝“:主子,你先上去,我去那边看看。”
安九点头“:你,小心些。”趟着泉水往池边走去。
血水已蔓延了小半个池子,那人影落下的地方尤为浓重,把池水也搅得浑浊了起来,兰寻眯了眼,隐约看到池底之人有一头浅色的长发,正悠悠地在水中飘荡,将脸也遮住了——身上的衣服倒是有些眼熟,那人手中似乎还捏着一件什么东西?幽幽的在血水中显得特别明显,好像是?是——安九的玉牌子。
兰寻心中咯噔一声,这被安九击中的水中之人,或者说妖。分明是前几日在那小镇上借宿时,遇到的金鱼王的第十个儿子玉水隐。
玉水隐仍穿着那日的粗棉布衣,衣料被水浸透,紧贴在他身上,那金色的长发散乱地铺散在他身下,他已经被兰寻从池中捞了上来,双目紧闭,脸色十分苍白,连眉间的金色妖印也暗淡了许多,唇边有淡淡的血迹,腹部的衣料破了一个大口子,有血正一点一点地浸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伤得这般重?”兰寻单膝跪在玉水隐身侧,伸手探了探玉水隐的鼻息道“:他气息微弱——这腹部的伤口不会是主子你刚才。。。。。。。”
安九摇摇头,将玉水隐腹部的衣衫撕扯开,指着那足有手掌长的伤口道“:这道伤口是用利刃所刺,我刚才只是一道掌风而已,不会出血。”但内伤是肯定的了。
“:主子,我先将他送进屋中。”兰寻言罢,将玉水隐抱起。
玉水隐被安放在猫妖的床榻之上,安九有些唏嘘,这远遁玉牌本是为了救玉水隐的命才送给他的,不想竟成了催命符。原来安九远遁玉牌的所归之处,就是安九的身边。谁知今日这么巧,碰到他下了结界,否则他也不会怀疑是遇到了刻意隐匿身形的大妖,立即就出了手。
“:你可有什么办法,先替他将血止住。”安九将里衣扯下一块,边说边擦拭玉水隐的伤口。这样的伤势,即使是妖强健的体质,也很容易因流血过多殒命。
“:办法?”兰寻起身,从包裹里寻出一只玉杯,又拿出那只玉葫芦,倒出一杯水,到猫妖的小橱柜里取出盐罐子,舀出一勺放在杯中化开,一点一点倒在伤口之上,然后祭出五色火,慢慢在伤口上烧灼起来,果然那条巨大的伤口开始收缩粘在一起。
玉水隐发出一声闷哼,痛的猛抽了一口气,悠悠醒转过来。
“:君上,水隐见过君上。”玉水隐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谢君上救命之恩。”
“:水隐你不必客气,你是妖域子民,我自当护你性命。”安九将他手放下,暗道先前在池中时幸而没有将玉水隐拍死——也不知玉水隐看没看清是他安九动的手。
“:是何人将你伤得如此重?”兰寻一边问一边解开玉水隐的衣衫,脱下,又拉过锦被替他盖上“:可是你那日所说的,迫使你做侍臣的年轻道士。”
“:不,不是他。”玉水隐摇了摇头。
“:哦,那又是谁?”安九道。
“:是。”玉水隐刚要说话,喉咙中却蹦发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接着“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映着雪白锦被,甚是骇人。
安九暗道,这下是他那一掌的威力发出来了。
兰寻忙将他扶起,用灵力替他护住内腑,转头向安九道“:主子,你看这可怎么好”
“:他伤得如此重,。”安九一思索“:还需我亲自走一趟。”
玉水隐却突然伸手拉住安九的衣角,断断续续道“:君上,人界梧州的三岳道观里,关着许多妖域子民,请君上派人前去搭救。”
安九停住脚步,回头道“:你说什么?”
玉水隐咳嗽两声,想要挣扎着起身,被安九止住“:你伤得极重,不要动。”
“:君上,水隐。。。有罪。”
安九不说话,等他继续往下说。
“:君上投宿那夜,我并不是跑商回来,而是从梧州的三岳道观逃出来的,那道观外观与普通道观一样,其实内里另有乾坤,道观下面是一座地宫,地宫中有许多人修和傀儡师,他们将体魄强健的凡人和我妖域的妖修关在地宫的石牢之中,用秘术将他们控制住,被他们控制的凡人和妖修,会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只能凭借特殊的笛子发出的命令行动,地宫中守备森严,极难逃离。”
“:你是如何逃脱的?”
“:我。。。是一个道士救我出了道观,他是那道观中观主的徒弟,我之前没有将实情禀告君上,是怕连累了他。”
“:你是怎么被带到观中的。”
“: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