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伍少犟不过他,也便随他去了。
韩轻嗣穿好了衣服,将头发梳顺了束起,又去帮郝伍少梳理。
郝伍少笑眯眯地在梳妆镜前一坐,从镜中看着身后人一脸冷漠,手上却是轻柔细致,心中成就感顿生。
韩轻嗣替他梳顺了头发,将脸旁的秀发向耳后一拢,突然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郝伍少挣开他的手,将长发弄到脸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不梳了,我们先去吃早饭。”
韩轻嗣深吸了口气,伸手拉住他:“几种花了?”
郝伍少迟疑了一阵,韩轻嗣见他不答,拉着他便向外走:“我们去太虚谷。”
郝伍少急了:“不行!你现在这样怎么能赶路!”
他立在原地不肯动,见韩轻嗣毫无反应,连忙又道,“四种!我也经不住连日颠簸!你养好了伤再去!”
韩轻嗣停下:“除了枣花、樱花,还有呢?”
郝伍少道:“石榴花和菊花。”
屋中一时静谧的有些诡异,郝伍少紧紧拽着韩轻嗣的手不放,生怕他坚持立刻上路。
“五天。”
韩轻嗣垂下眼:“五天以后我们去找裴满衣。”
韩轻嗣的内伤原不算太重,若是好生调养生息半个月便可恢复九成。然其擅动内力加重伤势又兼日夜赶路,才会虚弱到被王大丫以麻药麻翻。
若是运气调息五日则可稳固修复受伤腑脏,功力约恢复五成,应对不太棘手的麻烦尚可游刃有余。
两人走出房间,王大丫已熬好了稠粥,正与王小虎坐在桌边吃着。瞧见韩轻嗣出来,两人俱是一愣。
韩轻嗣前几日蓬头垢面,全然看不清长相。然昨日郝伍少替他梳洗了一番,又换上一身白衣,只单单往那一站,剑客的风姿与气度便凛得人挪不开眼去。
再细看五官,韩轻嗣眉目峻长而常做睥睨态,鼻梁高挺,嘴唇削薄,唇角收起的弧度自显轻蔑不屑,端的令人有被拒千里之感。
俗话说,男人挑实力,女人挑长相。
郝伍少的相貌清秀而稍嫌稚嫩,能叫女人生出亲近感,却不常为之倾心。然韩轻嗣即便是长得再冷情,风度与相貌往那一搁,难免不叫女人心动。
大约是察觉了王大丫的目光太过炽热,郝伍少不满地走到韩轻嗣身前,王小虎不悦地挪到王大丫眼前,各挡下一方天地。
韩轻嗣全然未觉,径自走到桌旁,神情礼貌而清冷:“我们还要多麻烦王姑娘几日。”
王大丫神魂颠倒,流着涎水痴笑:“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王小虎恶狠狠地瞪了眼郝伍少,对着韩轻嗣插腰怒道:“喂!这一家的男丁明明是我!麻不麻烦你要问我才对!”
王大丫暗里对着弟弟的腰一掐,王小虎的气焰立即灭了七成,灰溜溜地低头闷饭。
郝伍少笑容可掬地与韩轻嗣和王氏姐弟一同用过早饭,将他拖到后院中开始发飙:“喂!明明我才是少爷!打搅道谢一类的话也该我去说才对!”
韩轻嗣面无表情地掏了掏耳朵,开始练剑。
郝伍少遭了冷落,一时气势大减,灰溜溜地挑了一处树根坐下,半眯起眼看着韩轻嗣舞剑。
他如今招式不同于以往的迅疾狠厉,旨在气随剑走,借剑势引导真气游走三百六十五穴与十二经脉,则自能修复损伤、回复内力。
郝伍少心中一直记挂着沈左扬之言,待韩轻嗣练过一个时辰走到他身旁坐下歇息之时,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见到蚀狐门的门主了?”
韩轻嗣抬袖揩去额上的汗水,颌首作答。
郝伍少心中狂跳,心虚地目光远眺:“噢?是什么人?当年率众杀害你亲人之人就是她吗?”
韩轻嗣放松身子倚在树干上,目光虚看这枝上的树叶:“白蔚……我这十年来闭上眼就能想起她的脸,一刻也不敢忘记、忘记不了。然而这次见她……”
他转头看向郝伍少:“这个女人的相貌还是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一分都不差。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变老。”
郝伍少手指微颤,不敢与韩轻嗣对视:“噢?那她长得什么模样?”
韩轻嗣突然握住他的手,惊得郝伍少一哆嗦,脑中一片空白。
“冷?”
郝伍少怔了好一阵,这才略显慌张地摇头:“不是。”
他生怕韩轻嗣又要传内力替他压制寒毒,连忙道:“你好好养伤,等找到了四哥与鬼医,我的毛病自能治好。你现在给我内力,还耽误了你的伤情,我们更不知何时才能离开。”
韩轻嗣不言,将他的狐裘大衣裹得更紧一些:“我怀疑蚀狐门与星宿宫有关联。”
郝伍少微微蹙眉:“白蔚抢了你的青雪剑,却让你去星宿宫取……”他想起沈左扬所言,星宿宫宫主要放了他,因他乃白蔚之子……想必白蔚与这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星宿宫宫主果真有交情。
韩轻嗣道:“那时我才八岁,武学修为尚浅,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然此次与蚀狐门等人一战,我发觉蚀狐门之人的武功路数与花乐醉有许多相似之处,恐怕师出同门。”
郝伍少心中已是一团乱麻,蹙眉道:“那青雪剑怎么办?你当真要去星宿宫?”
韩轻嗣叹了口气:“不急在这一刻。我此番与白蔚交手,才发觉自己全然不是她的对手,只怕再修炼五年十年方能再与她一战。江湖中皆传星宿宫宫主武功更胜蚀狐门门主,我若真要夺剑,只怕是困难重重。以往……却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