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他不是个做官的,不然能把自己难受死。江九这么想着,莫名想找人打一架,去去火。故而他提步往小弟子的营帐去,原本在前面的林珵倒跟在了他后面。
两人是师徒,也是好友。江九耿直了一辈子,临到老了才借着林珵的脚步真正踏入了官场,他心里的不痛快,林珵自是知晓,由得这不靠谱的师傅自我放纵去,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谷氏嘉义的本事。
林珵微微笑着,眼睛微微迷起,看大个子被江九轻而易举地揪出来,一言不合就挥拳而上。
江九挥拳而来,谷嘉义也反应极快地回手以对。
江九使拳,力道里夹杂着劲风,端的是力道汹涌,行止间隐有风声。
谷嘉义凝神相待,手上比脑更快,一掌侧推,柔劲带着江九的拳头往外而去。
但江九一时之下的劲气也不是那么好化解的,谷嘉义只觉得掌心一麻,往后退了一步才卸去力道。
江九看他接得上,只停了一瞬,嘴里喝道:“再来!”,便又气势汹汹地挥拳上去。
这一回,江九有意识地控制了力道,虽偶有失控,也不会出现谷嘉义完全抵抗不住的情形。
江九的打法超出平时的凌厉,谷嘉义除第一招的身体自己反应的一掌,后来都接得极为艰难。
眼看他就要被江九一拳打中,林珵开头提醒道:“下盘稳住,打他左路。”
江九出的是右拳,打的也是直往,空处就在左边,破绽也在那处。
话音未落,谷嘉义便直直往江九左边一拳而去,也是凶猛至极。
江九身形未=微侧,躲开谷嘉义的拳头,但自己也被带的偏了寸许,加上谷嘉义自己的反应,原本必中的一拳,却是因为谷嘉义的悍勇而两两错开了。
江九一个回手势,将力道收敛。躲到谷嘉义身后一踹,踢中他小腿,道:“好啊!两个小子合起来欺负我老头。”
谷嘉义平素贫嘴惯了,身都不带转的,嘴里就回了句:“我没中打您一下吧,师傅,冤枉人可不好?”
江九哼一声,淡淡看谷嘉义一眼,“你莫非很想打你师傅我?”
谷嘉义才不管他,他这才意识到林珵在眼前,又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下碰触,吞了口口水,镇定地笑着道:“刚刚多谢师兄了。”
这是他第一次管林珵叫师兄,也是林珵第一次被人叫师兄。更是谷嘉义想了半天才下定的决定。
谷嘉义这般轻笑,倒显出几分从容来。
他站得笔直,背脊像长/枪在撑着,无端端显出几分男儿的锐意;又穿的一身精干短打,因为刚刚的动作露出小半片胸膛,汗水从鬓角留下,顺着精干的肌肉留下,没进黑色衣襟里,满满的男儿气概。
这样的谷嘉义,看在林珵眼里,几乎完全脱去了曾经的呆意,仿若两人。
没有一只大手提着鸡崽的傻愣愣;没有文轩面前直接伸手挡他的过分耿直;没有背后记挂把鱼汤弄来解酒的沉默。
林珵也对他轻笑,却不说话,像什么堵住了心口,也像是这一刻,忘了所有言语。
谷嘉义自然地回过神,只有自己能发现的极细微的颤动。
他对着江九道:“师傅,自己研习出内劲不算你违背师门吧。”
江九一惊,道:“不可能!”
谷嘉义冲他笑笑,“骗你的。”
江九看一眼欠揍的谷嘉义,也看到了刚刚出声提醒这小崽子的林珵,心念一动,“你拳法,掌法,枪法都学完了。眼下还有剑法,不过老夫这阵子有事要忙,你就跟着大人学吧!”
林珵听了这话,挑眉看了看江九,又瞥一眼谷嘉义,道:“可以。”
谷嘉义顿住,把那句“殿下会武?”的疑问堵在嘴里。
江九说自己有事要忙也不是虚言,第二日,他便带着几个人离了营地,研究那增产之法在定北是否可用。
这日,也是谷嘉义学剑法的第一天。
大楚的剑分两种,硬剑和软剑,硬剑在军中更为常用,但软剑使好了,更为灵活机动,而且极易携带。
林珵会的,就是软剑。
他取了轻飘飘的软剑拿在手里,在谷嘉义有点儿不信的目光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又一个奇怪却意外顺畅的起手势,而后开始演练自己挑选出来的归元剑法。
谷嘉义看的几乎呆了,不是呆在林珵近乎舞剑的剑法下,而是沉浸在那招式行云流水间的意韵里。
这绝对是不世出的绝妙剑法。
闪避开所有追击破绽的可能,而后精准地将剑气集于一点,将一连串的剑风也都扫向那一点。
林珵动作渐渐变得缓慢,谷嘉义却沉入新的揣测。
不是集于一点,而是可以随心变换目标,且软剑的剑刃薄如片,却利可吹发而断。
这才是曾经软剑称傲兵器库的原因,如今的落魄,不过是前人的剑谱早遗失,百年里又没有极其杰出的英豪罢了。
林珵一套剑法下来。身上已是出了薄薄的细汗,八喜凑过来递了帕子,对着谷嘉义叮嘱道:“这剑法可是主子压箱底的宝贝,校尉大人可得好好学。”
谷嘉义慎重点头,他比八喜更懂这剑法的珍贵。
林珵平复了呼吸,开口道:“这剑法名归元,三十六式,估摸着你两旬便能学完。”又眼含笑意问:“可满意?”
“自然满意,辛苦师兄了。”说着,谷嘉义还上前接过林珵手里的帕子,给他擦着后颈处的细汗。
谷嘉义略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