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摆出寄人篱下的姿态,难得良心发现的说:“我给你煮包泡面。”
不负众望,纪舒同学果然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从他泛光的双眼和就差流到下巴的口水可以看出。世界上居然有人连泡面都没吃过,墨尔本到底是个神马鬼地方。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拉着纪舒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些泡面,确切的说是买了各种口味的泡面。收银员异常好心的冲着满脸弱智笑容的纪舒说:“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吃这么多泡面呢,太不健康了。”
我真心想大吼一声,纪舒的问题不是身体,而是神经。
用林九的话说,我用一碗泡面和纪舒建立了强悍的感情。
纪舒的学校离住的地方并不远,原谅我是个高中没毕业的文盲,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大学的课那么少,纪舒那丫为什么没事就在我面前晃悠。在我第n次忘了给纪舒准备早饭,满心愧疚,加之某人不顾我的条例出现在我面前的频率过于频繁,我掐算好时机,在纪舒小朋友貌似有点厌倦泡面的情况下说:“要不,你住校吧,食堂的伙食再差,都比跟着我吃泡面强。”
人十六岁就读大学了,智商明显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思维也很跳跃,而且跳跃的相当不合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做饭呢?”
我又不是你老妈子凭什么要给你做饭?我潜意识里是准备反抗的,可是不谈面对纪舒那张天真烂漫的脸我实在说不出口,就目前我还住在他家,吃他的,用他的,我明明就是来做老妈子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脑抽蛋疼。
脑抽的是纪舒,蛋疼的是我。
我常常在想我到底是积了几辈子阴德才能得到纪舒那丫的垂怜,他到底是看上我哪点。
难道是与生俱来的奶爸气质。
我喜欢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女人结婚有小孩了,所以上帝为了不让我白来人间走一遭,免费给了我一个体验项目,虽然他完全没有询问我愿不愿意体验就接踵而来。
我开始学习做饭,用早就陌生的步调去做明明在我心里依旧很熟悉的事。
纪舒吃上我做的饭的时候,甚至激动的留下了泪水,不停的夸赞我有天赋。以我对他表面天使,实际脑抽的了解,他的潜台词是我是个天生的老妈子,特别适合伺候他。
就算我不愿承认也不能否认我确实在伺候他,我没有再出去找工作,我乖乖在家等纪舒放学给他做饭洗衣服,我甚至忘了我上一次和别人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只是知道很多年前,我对着另一个少年做着同样的事,后来那个人不要我了,可是我却怎么也忘不了,我怀念那种感觉,那种有家的感觉。
我知道那只是错觉,当我看到坐在沙发上等我回来的纪舒,当他知道我在找工作,含着泪拉着我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办法了,即使是错觉也没办法。
那个窝在沙发上等我的纪舒多么像多年前的我。
我没有等到付胜言,所以我舍不得让他等不到我。